梁川想得不错,这城里不止有契丹人的探子,还有党项人的、大理人、吐蕃人的,清源各色人等咸杂而居,出人意料的是大家常年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因为大家达成一个共识,出来混的都不容易,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工作上的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能交差就行,而不是为了把彼此赶尽杀绝。那么拼命干嘛,前途也不见多光明。
而且泉州府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这里的包容性极强,来这里的人都会沾染上一种极强的铜臭味,仿佛在这里赚钱才是王道,其他什么深仇大恨都可以放到一旁。
这也是耶律重光一帮契丹人几十年日子过得相对安稳的原因。
耶律重光也不介意他们的调查行动会不会打破这种平衡,因为他们已经投敌了,这事被其他国家的探子捅出去倒不如他们先下手为强更好,找消息封杀在没泄露之前,对他们来说可能还会更安全。
看到耶律重光一行人的生活状态好了许多梁川心里宽慰不少,想要马儿跑就必须要给马儿吃草,一味地压榨挤奶可不行。辽国的腐败导致了高层无视他们的生活状况,间接地成全了自己,自己可不能走上他们的老路。
悦华酒楼是清源最高档的酒楼,夜里华灯高悬,明晃晃的灯光照得酒楼犹如白昼,各色各样的人有身着丝绸襟袍的商贾员外在门外彼此寒暄着,有的小厮打扮低眉顺眼鞍前马后,女人们都是浓装艳抹为男人脸上增光,虽然她们更多的是不会同席而坐。
这酒店梁川倒是与刘谨言那姑娘来过一次,虽然吃了一顿便饭,但是瓷碟古色古香庄重典雅,筷碗朱漆精美云纹华丽,刘谨言说这酒楼便是放到汴京也是拿得出手的,用的都是浙江路的龙泉青瓷蕴润如美玉。梁川倒是觉得还不都一样,这样会更好吃吗,不,这样会更贵。。
酒楼的一层摆着十余张酒桌,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不余,跑堂忙里忙外,好一片热闹之景。
梁川站在门口便有一名伙计迎上上来问道:“客官可有订了桌子,如若没有只能候候了,本店眼下没有空余的桌子。”
梁川看着这酒楼生意这么好,都想搞一家酒店了,不过他只会炒一些家常菜,味道比起大掌勺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只能想想了。他从怀里掏出高纯送与他的名剌,递给了伙计。
伙计掏出名剌中的纸笺一看,连声陪笑道:“哟,原来是高大人的贵客失敬失敬,大爷您随我来。”说完便前头开道,引着梁川往楼上径直而去。
二楼明显与一楼不一样的光景,一楼吃菜喝酒的大抵是普通的县民,衣着也算普通,吃的酒菜也还算可以,人挤人坐在大堂之中。二楼的顾客都是坐在包房内,透过开的厢方门,里面的人衣着光鲜,一桌人也就三五群,桌子上的菜肴精致,一看身份就高上不少。
梁川挺意外这悦华酒楼的伙计竟然还识得字,跟着他也不是进二楼的厢房,而是继续上了三楼!
三楼的厢房只有东西南前四间,每一间都用锦绣屏风隔挡着,让人看不见厢房里的光景,高纯人高马大,已经站在西边的这间厢房门前,见梁川来了,脸上苦涩地笑了起来,极为热情地迎了上来。梁川一看这小子明显平时都是别人巴结他,而不是他去巴结别人,这脸色做得这么不自然,看着梁川想笑却不敢笑。
梁川见状立即停了下来深深地抱拳揖了揖,嘴上笑着说道:“高大人!”
高纯连忙托住梁川,一脸埋怨地说道:“兄弟你可算来了,我父见兄弟迟迟未到对我是催了又催,生怕兄弟路上遇事担搁了正要我前去相接呢!”
梁川诚惶道:“这可使不得,只是刚刚一路走来碰到几个朋友,不想使得高大人受累。”
高纯一怔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呀你看我这事办的,我早该派辆车前去候着兄弟才是,你别一口一个高大人的,我这屁官不是,我那正儿八经当大官的哥哥都要尊兄弟一声大哥,你再这样叫可是打我的脸了,快别说了,酒温了又温就盼着兄弟到了开席呢,走走走,里面坐。”
高纯的大哥高干却实比这个弟弟要会来事,人情事故拿捏得相当到位,官也是越做越大。
包厢里端的是金碧辉煌,比之当年金楼里沈玉贞那最好的闺房还要华丽,清一色的紫檀家具,上好的哥窑金丝铁线,高老头穿着一身碧水色真丝对衫,高主的幞头显得格外隆重,想比起那日落魄不堪的狼狈样,完全不是一码事。
高老头一看梁川进来,立即跟见到自己亲儿子一般激动地站了起来,抻着手颤颤微微地走了过来要来拉梁川的手,高纯的妻子刘氏就站在边上,立即扶了上去。
梁川今日方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位‘精神攫铄’的老头子,眉宇之间与高干神似,倒是与这位英俊的高捕头不太像,梁川小跑两步赶忙扶住了高老头,然后两个人压根就不熟络,却都不约而同地装出一副倘若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见的姿态。看得站在旁边的高纯有些尴尬,好像他才是外人,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一样。
“老太爷当心,您老大病初愈怎么敢让您这般费心,小子我早该上门造访才是,真真该死!”梁川说得真情实意,完全看不到一丝表演的痕迹。
高老头也充分发挥一个江湖老的独到经验,拉着梁川的手到了主位坐了下来,说道:“我在湖州时那个不成器的老大就时常提起道,眼下能得到的所有富贵全赖兴化一位梁川兄弟所赐,不曾想老汉我没那福气,湖州是实在住不贯,便拖家带口回了清源,还没安稳下来呢便遭贼人惦记上了。”
说到这里高老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刚刚拖出椅子正欲落座的高纯,干咳了一声,吓得高纯毕恭毕敬地又站到了一旁。刘氏见自己夫君站着,便往高纯身边挨了过去。
说来也怪,高纯除了胡子多了一些,人倒是高大威猛,说英俊一点也不为过,刘氏就差了许多,看着更像是一个书生娶了一位乡下种田的村妇,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让人别扭。
高纯好像也不喜这个刘氏,见刘氏站了过来,脸当场就拉了下来,黑得能滴了墨来。刘氏强颜站着,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夫妻关系有点微妙啊。
高老头继续说道:“你是我们高大的大恩人,先前帮我儿大功在前,后又救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们高家无以为报,日后在这清源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有用得上我这把老骨头的,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给你弄下来!”
高老头虽然看着给人一种老奸巨滑的感觉,可是架不住人家演技好啊,人家拍着胸脯把梁川愣是讲得热血沸腾的。
梁川不敢居功,一脸惭愧地说道:“高老太爷这说来就话长了,高干大哥与我是过命的交情,那山民造反平乱他才是将首,带着官兵保了我们一境安宁,好话只是捎上我而已。再者,那日在永昌客栈能救下老太爷擒得这帮强人,全赖一个人。”
高老头摇摇头笑道:“你不要说我这个不中用的小儿啦。。”
高老头的话还没说完,梁川便打断了他的话道:“并不是高捕头,高捕头及时感到虽然也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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