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样的手,执着笔,在妇科分娩和育儿的书籍上仔仔细细留下他的笔记,标准出分娩过程中遇到的难题,以及应对的策略。
婴幼儿的护理,以及常见的疾病处理……
每一个字,都那么虔诚。
杨若晴捧着书的手轻轻颤抖,目光所及,都是被爱被呵护的甜蜜。
原来那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拥她在怀,轻抚她后背叫她莫要紧张,安心养胎,在她熟睡之后,他却披起衣裳一头扎进这书典里寻求应对之法。
他不像的男人,对妻子的怀孕生子漠然,觉得这是女人天经地义的事,风险也该女人自己去承受。
他也不像那些油腔滑调的男人,永远停留在嘴皮子的安慰。
他安慰的辞藻很朴实,甚至一点儿都不华丽。
但他却会在背后去为他的女人做很多事情,研究这方面的医书,用行动来捍卫她们母子平安。
这就是骆风棠,他的爱,很沉默,却实实在在守护着她们母子。
窗外,雨丝飘飘洒洒落在院里的青石板地砖上,风卷起落叶在半空中打转儿,不知此刻的他在山里的何处?事情进展得咋样了?
更重要的是,她,想他了。
夜里,杨若晴做了个梦。
梦里,她来到了一个山崖边上,悬崖边上长满了带倒刺的虎姑草,脚尖往前一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终年散不开的云雾缠绕在悬崖的上空,日光都无法穿透崖底,她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一眼,脚下不小心踩翻的石头子掉下悬崖,就像是掉进宇宙的黑洞里,被巨大的黑洞悄然吞噬。
她突然就心生恐惧,下意识往后退。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骆风棠的声音。
“晴儿……”
她定住,转身,疑惑的环顾四下。
“晴儿……”
这一声呼唤,像是从脚底下传出来的。
“棠伢子?是你吗?你在哪啊?”
“晴儿……”
声音缥缈,几近虚无。
“棠伢子!”
杨若晴猛地坐起身,这才发现是一个梦。
她吁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
虽然只是个梦,但梦里那种凝视着深渊的感觉尤为真实,还有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传出来的。
这让杨若晴心生疑窦,以至于白日里做其他事都有些魂不守舍。
好几次院子里有点响动,她都忍不住要出来张望几眼。
“喵呜~”
那只捡回来的橘猫吃成一个巨大的胖球,趴在墙头上打着呵欠。
“喵喵,你不能再胖了,再胖就得患糖尿病。”
杨若晴逗了下猫,转身回了屋子。
不一会儿外面又传来声响,杨若晴再刨出来,还是那只橘猫,正弓起背在那挠树干。
“哎,喵喵你今天搅得我心烦意乱啊,你去别处找泰迪玩会吧!”
橘猫又是‘喵呜~’了声,竟然真的身形一纵从树枝跳到了墙头,再沿着墙头一路小跑着跳到了不远处的花坛上,最后落回地面。
落回地面后一腚儿坐下,抬起一条修长的后腿笔直朝天,埋下头去在胯下一顿狂舔,打理起自己的毛发来了。
吃的油光发亮的胖猫!小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晌午后,杨若晴在屋里睡晌午觉,夜一回来了。
杨华忠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之前一直在家里憋着不敢走动,这会子好了,他迫不及待的来了骆铁匠这儿说话。
夜一急匆匆进门的时候,杨华忠和骆铁匠两人正凑在一块儿喝茶,抽旱烟。
看到夜一回来,他们还以为骆风棠也回来了,结果只看到夜一进门。
“夜一,棠伢子呢?”骆铁匠问。
夜一脚步刹住,站在原地,剑眉轻拧。
骆铁匠和杨华忠对视了一眼,二老眼中涌起狐疑。
两人随即起身往夜一这边过来,骆铁匠步伐利索些,赶在前面抵达夜一跟前。
“夜一,棠伢子呢?你们一块儿出去的,咋就你一个人回来?”骆铁匠又问。
夜一眉头越拧越紧,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捏紧成拳,骨节分明。
杨华忠此时也到了夜一跟前,他打量着夜一,落到夜一破损的手背,还有被扯破的衣裳上。
“夜一,你们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了?都啥时候了,你这孩子倒是快说啊!”杨华忠急得把手按在夜一的肩膀上。
夜一抬起头,眼底猩红一片,眼睛下方两片阴影,憔悴不堪。
“大伯,三伯,将军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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