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成事先成人,人斜影歪难出头。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
心术不正的刘布,今日,注定为他的邪念,付出代价。
在应知的询问下,轮到皇甫录说话,这小子丝毫没有胆怯之意,朗声道,“在场各位皆知,大先生为大局计,忍痛平定本家刘氏,还了华兴郡百姓一个太平,此乃天下大德。”
众人不置可否,点头赞同。
讲话是一门学问,皇甫录故意说了一嘴刘权生的功绩,让众人进入了自己的节奏,而后清了清嗓子,道,“刘氏一族伏诛,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对于作威作福已经成为习惯的刘大管家,主子身死人灭,再不能肆行凶顽,自然怀恨在心。所以,自导自演一番,来污蔑大先生,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所有人对皇甫录的这个观点,均表示认同。
只有刘布,厉声叱喝道,“无耻小儿,一派胡言乱语!”
皇甫录尖嘴猴腮,轻蔑奚落,道,“不过,刘大管家,你不够狠啊!成大事还想惜身,就给自己下了那么一点儿砒霜?就这点药,可连老鼠都毒不死呢!哈哈哈哈!”
“皇甫录所言,前言为实证,可以为真。”应知思索了片刻,又道,“后言为猜测,不可定论。刘布,你有何话要说?”
坐在担架上的刘布听闻皇甫录言语,不禁狂怒攻心,他心一横,左手猛力按腿,右手灌力,一手将刀拔了出来,溅起一片血雾。
刘权生在旁适时笑道,“刘大管家,看来你逃亡的日子,也是很滋润的嘛!血气居然如此旺盛,啧啧啧!”
“竖子闭嘴!”刘布惨叫一声,大汗淋漓,道,“大人,此子所言,非愚则诬,送礼要送到家,办案要讲证据,这种诬蔑之言,实难让人信服。至于毒我之人,为何毒而不死,小人亦不清楚!小人此来,自会认罪伏法,可是,小人心中有泼天隐情,认罪前不得不说。我之关心,苍天犹可鉴。”
场中寂静无声。
一个人不惜以身犯险,心中究竟隐藏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刘权生悠然自得,指着刘布血流不止的大腿,笑道,“哎呦我的刘大管家,您可别卖关子了,要是我们再等一会儿,你的血,可就要流干了呢!”
应知言简意赅,“刘布,快说!本大人没时间听你啰嗦。”
刘布浑身颤抖,已经有了一丝肝胆俱裂的感觉,颤声道,“大人啊,去年,刘氏家兵们解甲归田,有一些无心务农的,干脆在凌源城谋起了生计。其中,有四名弟兄在‘自留地’受雇于皇甫录,小人此番回返,盖因此四人,王行、胤宁、孙英、储河,快,快来拜见大人。”
家兵之中,忽然有四人踊跃而出,拱手拜向应知,正是当日‘自留地’受佣四人。
皇甫录瞧见,心中冷哼,“果然如我等当如所料。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群喂不饱的狗东西!呸!”
随后,刘布咬牙捂着伤口,抑扬顿挫,喊冤道,“大人,所谓人心好恶不常时,大半年前,东方春生身死,刘权生把罪过落到了二公子头上。刘权生寻二公子无果,忿恨异常,打算寻已经卸甲从农的家兵们的晦气。”
刘布狰狞笑道,“哈哈哈,刘权生,你想不到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防意不严,寻找家兵麻烦的消息,正巧被我这四名兄弟误打误撞听到,他们心中不忍袍泽受难,便书信一封,传与二公子。二公子令我秘密前来凌源城,探听消息,伺机营救,岂知刚刚入城,便被毒害。事先与我联系的十三名弟兄,也被刘权生一一铲除。刘权生,你,何其歹毒啊!”
对于刘布说辞,刘权生只是笑笑。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懂你的人,始终懂你,不懂你的人,说上千言万语,也不会懂。
此刻,百姓们已经分成两派,大部分人选择相信大先生刘权生,一小部分人持观望态度,这其中,唯独没有支持刘兴的人。
毕竟,刘兴在凌源城作威作福半辈子,他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再清楚不过啦!
舒缓片刻,刘权生终于开口,他看向刘布,问道,“刘布,我且问你,这些家兵,是你召来的?”
刘布咬牙切齿,“对!之所以召集部众,并没有造反逼宫之意。仅是想三人成虎,保住大家性命罢了!”
刘权生面无表情,盱衡问道,“二哥叫你来凌源城?”
刘布冷哼道,“明知故问!”
刘权生哈哈大笑,“一名恶人,唤另一名恶人,来拯救苍生?刘布啊刘布,你,可是此意?”
刘布不作答,也不知是真哭还是疼哭,但见他泪如雨下,道,“若不是心系这八百兄弟,小人何苦以屈求伸、自投罗网啊!应大人,您德高能重,望立即处置,杀刘权生以安尘宵啊!”
还真别说,这一番话下来,旁观者无言,置身者有意,已经是农户装扮的家兵们,不少已经面露异色,刘布所说若为真,自己该当何处?
恐怕,也只有杀掉刘权生,远赴太昊城,追随江瑞生了吧!
“呵,本郡守正要说的第三件事儿,被你抢先说了,也好,咱们一同捋一捋。”应知眯眼,踱步道,“皇甫录,究竟何人施毒,你与刘布皆为片面之词,查无实证,本郡守现将你押入大牢候审,若确系是你所为,严惩不贷,此令,你可服?”
皇甫录朗声道,“谨遵大人郡令!”
皇甫录立刻被人押下。
应知眯眼看向刘布,问道,“刘布,本郡问你,你方才说,刘权生打算寻已经卸甲从农的家兵们的晦气,究竟是怎么个寻法?还有,既然你认定刘权生为杀人凶手,有何证据?速速说来。”
“有的有的,自然有,都有都有。”刘布急迫指向站在一旁的王行四人,疾霆说道,“王行,快,快给大人说说!”
王行起身出列,见他浑身颤抖、眼神飘忽,众人只当是紧张所致。
可丁昕川从王行的表情变化中,却看出了些许端倪,心想:此人眼神不定,看来,此人说话,万不可信。
王行双膝齐跪、俯首贴地,定睛看着应知,似背诗般一板一眼地说道,“应大人,那日,小人正搬运货物,途径皇甫录的居所,无意间听闻刘权生与其私语。刘,刘权生说,八百家兵惰性难改,是凌源城毒瘤,留的越久,毒害越深,必须早早清除,以免后患。”
王行将矛头直指刘权生。
刘权生却不慌不忙,他柳眉低垂、薄唇轻启,朗声道,“哈哈!哈哈哈!小兄弟,物上穷其至理,吾心无所不知,乃文人致物境界也。众所周知,我乃致物境文人,你在一旁头顶,我怎会探不到隔墙有耳?此等借口,着实蹩脚啊!”
而后,刘权生动心起念,砰的一掌挥出,一股势大力沉的强风,虎啸卷至远方池水。
众人引目相望,强风所至,立刻将池水中央‘凿’出了一个久久难平的深坑,惹得众人惊讶连连。
刘权生收起气机,笑道,“我可登方位之高,望未来之远,洞方圆气象。呵呵,王行啊,刘布啊,你们真当我是那凡夫俗子不成?”
只要作恶,定有把柄;只要谎言,定有漏洞。
王行的说辞,只把刘权生当做了一个普通人,却忘记了,他还是入境文人。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丁昕川小声嘀咕,“精心编制的一套说辞,看似天衣无缝,却忽略了刘权生的境界,蠢贼。”
所有围观者的想法,与丁昕川小不尽相同,他们觉得,王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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