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屋里屋外各躺倒一人。
谷雨忍痛爬起身来,小腹有如被火烧过一般火辣辣地疼,手中的钢刀已摔落到楼梯下,他顾不上捡拾,手脚并用扑向屋内,老武已沉着起身,手中朴刀化作寒星点点向谷雨当面劈下,谷雨矮下身子避开刀锋,伸手向老武右腿抱来,老武识得厉害,撤步闪身回手撩刀,身手矫健比之年轻人也不遑多让。
谷雨被逼无奈只得就地翻滚避在一旁,老武岂容他有喘息之机,挥刀便砍,刀至中路,耳后忽地恶风疾来。
他心中猛跳,足底发力向前抢出,大脑袋两手擎着板凳,一招走空跟身进步,又是一记向老武狠狠砸来,老武原本只以为这人就是在夏姜身边伺候的杂役,哪想到此人身负武艺,一招狠似一招,登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谷雨瞅准机会猛蹬向老武脚踝,老武吃痛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啪地摔倒在地,再想站起来时已然晚了,谷雨合身压上,右膝顶住他的腰眼,两手将他右腕抓住反扭关节,那边厢大脑袋哈地一声笑,迅速脱下外衫拧成一根粗绳,将老武腕子反绑,拉起身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正反便是两记耳光。
啪!啪!老武坐在地上,身子被他抽得歪在一旁,说不出的狼狈。
谷雨站起身来,看向床头的夏姜。
此时的夏姜再没有方才的冷静,小嘴一撇,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
谷雨走到床前,将她两手牵起,喉间一涌一涌,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夏姜胸前起伏,嘶声道:“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谷雨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来晚了。”
夏姜感受着他的掌心,干燥温热,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我知道你会来。”
谷雨见她脸色潮红,两手略微发抖,眼睛却明亮异常,不由记起海平的话,心中忐忑起来:“你你能走吗?”
夏姜抹了把眼泪:“不走难道等死吗?”
谷雨笑了笑,转向小瓶:“帮夏郎中收拾衣裳。”
小瓶“哎”了一声:“夏姐姐,我扶您起来。”
谷雨走向大脑袋,大脑袋原本蹲在老武面前张牙舞爪,但对谷雨的到来异常敏感,抬头看向对方,谷雨笑了笑:“王鹏,原来你是会武的?”
大脑袋神情一凛,强笑道:“街头打架学来的,哪像谷捕头名师出高徒,我这两下子上不得台面。”
方才谷雨赤手空拳对战老武,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如果连他也败了,己方势必再无翻身的机会。他情急之下忍不住出手,不想那时谷雨正处在生死边缘,却将一切看在眼里。
谷雨直视着他的眼睛,笑道:“我看王兄出手狠辣,硬桥硬马,攻守有度,可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功夫唔难道东壁堂中请你来是做看家护院的吗?”
“你”谷雨出言撩拨,大脑袋本就视他如敌,两眼似乎要冒出火来。
“大脑袋,有这么好的身手何必隐瞒,说不定小谷捕头说句话,你就不用和我一样做小厮了,去顺天府做个官人岂不风光?”小成见势不妙,连忙走上前在大脑袋肩上拍了拍,转向谷雨:“小谷捕头,如今咱们身在狼窝,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谷雨不为所动,大脑袋被他冷峻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毛,既想怒又不敢怒,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侧着身子向外观瞧。
谷雨收回目光:“老武”迟迟说不出话来:“哎”
老武低垂着头:“我认栽。”
谷雨冷冷地道:“白如冬知法犯法,纵容甚至参与胡天明一伙为非作歹,残害妇孺,导致无辜百姓家破人亡。为了这样一个人,你放下自尊,泯灭良心,不仅让犯人逍遥法外,更让自己深陷万劫不复之地,你想明白了吗?”
老武抬起头:“当差嘛,不过是份活计,也有老婆孩子要养,生活里也有困难,爬不过去的坡坎,知道是谁帮我解决的吗?如冬。不仅是我,应天府里哪个弟兄家里有难的,都是如冬在帮忙张罗,年轻人成婚给不出彩礼,家里老人生病找不到郎中,家里的小舅子没有吃饭的营生,如冬无父无母,将府衙当了家,三班弟兄就是他的家人,家里人有难,他向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从不图回报。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我搭上性命,也要帮他。”
他说的很坦然,反倒让谷雨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苦笑一声,揶揄道:“人人都爱白如冬?”
老武点点头:“他值得。”
他的目光绕过谷雨:“如冬已经失去了妻女,如果案发他将会失去仅剩的名声。捕快,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身份,为此不得不连累几位小友,但相信我,我并没有想害你们的性命。”
这话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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