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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乔玄,自然就是乔装的安玄,是安靖给自己捏的新身份。
不过这个身份也就在他没有展示自己实力前,骗骗那些根本没见过自己的陌生人,若是展示实力,但凡对安靖有点研究的,就肯定能猜出眼前这个神秘出现的强大年轻武者是谁。
故而安靖也懒得对眼前身怀绝技的三人废话,他依次看向武者,商人和老人,平静道:“实在点,说出你们的身份吧,免得我稍后动手逼问,一不小心把你们打的死无全尸,下场不好看。”
此言一出,根本没有人废话,三个人全部都各展神通,或是爆发血气,或是施展符箓,或是身影虚化,默契地朝着不同的方向,转身就跑!
“各位,何必走啊。”
双手负在身后,安靖垂眸,周身却突然扩散开一道道白金色的太白煞气,而这煞气急速转换为跃动的电流,宛如有生命的活物般掠过大气,荡漾起涟漪,攀附在意图逃跑的三人身上。
无形的磁力大手擒拿住了武者的佩刀,商人的钱袋与老人的怀中的一个奇特的金属制品。
然后,回拽!
难以形容的无形大力将武者连刀带人拖拽而回,破开了商人的金光遁符,更是硬生生地将老人从幽世虚影中拔萝卜般拔出,发出剧烈的惨叫。
一时,风流气荡,整個小庙的门和窗户都鼓荡着巨量的空气,仿佛化身成了吞噬一切的巨兽,正在深深地吸气吐息。
“看刀!”
但这些人的确不是一般水准,那看似粗犷的武者实际心细如发,技艺精湛,见安靖一手太白雷磁擒拿把他们全部都拽了回来,那他就干脆不抵抗,顺着安靖拖拽的力量,对安靖拔刀横斩!
刀鸣之声激荡响起,宛如焰海扬波,迸发出宛如太阳一般的炎光,这武者手中长刀赫然是由日熔炼铁所铸,绝非太白皓灵神禁能轻易分解之物,而凶横武者此刻更是整个人都被烈炎缠绕,双瞳中迸发出璀璨焰辉。
法兵合一,人与器合,此刻凭借法兵之力,以法兵为体外阵界,他赫然也是抵达了武脉境界!
而与此同时,商人咬咬牙,抛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符箓,朝着半空一扔,金光闪烁间,一尊完全由符箓金光构成的人形便浮现而出,披挂着威武的武将战甲,足踏风火焰云,手持炙热的偃月长刀,对着安靖当头斩下!
老人更是掏出一面面具,盖在脸上,登时血肉俱作虚无,整个人隐没,化为一缕幽魂鬼火,影影绰绰地就要朝着安靖背后绕去。
火克金,太白煞气与金雷再怎么强大,面对这些攻击,也不得不收缩回安靖体表,再难主动出击。
这些人手中的底牌,赫然全都是火行之属,明显是为了针对安靖而来!
“针对做的不错…”
安靖抬起眼眸,他难得给出一点评价,随即,竖起剑指,深沉如墨的靛蓝元煞衍化交织,化作一柄肃寒霜刃。
水寒烟冷,挥雪刃!
“可惜,还不够!”
庙外天地,流云回转,寒雨泼洒,此刻却突然自发地汇聚,在半空中化作漩涡般的水流浪潮,继而化生出一道道冰锥利刃,宛如暴雨,自天而落!
轰轰轰轰!
急速坠下的霜刃如同彗星陨石,轰碎了破庙的顶部,从四面八方将整个庙宇都扎成了刺猬。
庙宇中,武者吐血滚落在地,手中炎刃已脱手,刀格处甚至有冰封痕迹。
金甲神将被数道冰刃贯穿,虽然商人还在尝试抛出符箓对安靖进行攻击,解救神将,但已经不可能造成威胁。
化作幽火鬼物的老者更是被整个冰封住,只能惊恐地闪动火光,动弹不得。
“技艺都不错,可惜,实力不够,法器符箓也不够好,若是紫府神兵和先天符箓,那就能和我一战了。”
安靖没有留手,一招解决在场这些各方探子后,他抬起手,凌空握拳,顿时无数冰刃夹在了三人的脖颈:“你们这些人齐齐汇聚在这里,难不成是发现了我提前准备?”
“我是哪里露出破绽,让你们察觉?”
“实话告诉你,只是凑巧而已。”
而被兵刃贯穿肩胛骨,武者吐出一口鲜血,迅速在脸上凝为血冰,他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年轻武者,咬牙道:“但安靖,莫以为你能一直躲下去,现在想要找你的人满山满谷,你刚才败我,破日炼刀法禁,他们已经知道我对上了伱,知道你在这里了!”
如此说着,他干脆利落地自断心脉,破了气海,自尽而亡。
“大辰而已,镇王我都对过,还怕你背后的人?”
安靖没有阻拦,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武者尸体一眼,继而转过头,看向已经两股战战,瑟瑟发抖的商人:“你呢?自尽?坦白?”
“实话实说,我不喜欢折磨人,你若是说清楚了,我让你死的毫无痛苦。”
商人好像想要开口,但他还未作出开口的动作,那金光神将猛地回头,哪怕是拼着身躯彻底消散,也通过意念传输了一道金光,贯穿了商人的颅脑,爆成红灰烟花。
这还不是结束,商人的颅脑中也燃起了点点青金色的火,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业火。
“好吧,看来你们就连背叛的想法都不能有啊,上玄教是真的厉害。”
安靖也不意外,天元界那边的帮派首领都有业火咒印,这怀虚界的菁英探子没有才不可能。
他侧过头,看向最后的老者幽魂:“你是泰冥宗的?若是你也什么都不能说,便自尽吧,免得被幽冥鬼火焚魂,死的太痛苦。”
老人的幽魂传来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意念道:谢过安真传,我的确什么都不能说,但有件事是我猜出的,不在限制范围内 “哦?”安靖听到这里,提起兴趣:“那便告诉我,我稍后给你烧一炷香,让你投胎转世更方便。”
尘黎第一上门派了一位相当重要的,堪比安真传你身份的人物来到了附近最大的一座城市周边,似乎是想要夺走什么关键的东西老人经验丰富,他斟酌着词汇,避开所有违禁词:尘黎第一中门如今深陷剿魔泥潭,大家都要用天魔的名义办事,但天魔已败,并非最大威胁…小心人死后归去之所的异动 安靖微微点头——泰冥宗派了一位真传来红塔城周边搞事,意图夺取某个关键之物,明镜宗如今深陷剿魔泥潭,但实际上对手根本不是天魔,就像是最初死的药师之魔是最菜的那个那样,明镜宗如今困境的背后,乃是各方势力的联手针对。
而最后,要小心幽世那边的异动。
“大概明白了。”安靖沉吟道:“你待如何?”
请亲手杀了我,让我战死 “满足你。”
安靖微微点头,一掌按下,老人幽魂便如雾气一般被彻底按碎消散——与此同时,他魂灵深处的禁制也微微一动,将老人幽魂被某人直接杀死的信息传递了回去。
“你们也算是够敬业了,被我打死怕不是有补助,难怪那武者不要命了直接和我硬碰硬,感情就是想死。”
安靖不食言,给那泰冥宗探子烧了一株香,这香火之力信则有不信则无,但对泰冥宗之人来说,的确是个助力。
做完这一切后,他挥挥手,将霜刃消去,而千疮百孔的庙宇也摇摇欲坠,继而崩塌。
安靖扫开坍塌的土石,他俯下身,从四人的身上搜寻线索。
正如安靖推测的那样,那以身合器的武者,是大辰的密探,他身上有大辰的丹药信哨与密信,还有一封写了一半的回复。
密信和回复的大体意思就是,根据推算,安靖已经抵达了红塔城附近,尝试跟踪他,不要打草惊蛇,武者说没问题,但红塔城周边环境比较恶劣,需要更多经费。
列表还没列完,但一看就知道,这武者生前也是个体面人,报销起来真不带停的。
商人毫无疑问是上玄教,他那符箓根本就是上玄教的金甲力士,一出手就知道,不过身上没有什么密令之类的东西。
而老头死后,鬼体化作灰烬,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安靖摸了摸,才从灰烬中拿出一面…
镜片?“咦?”
看见这打磨的相当光滑的青铜小镜,安靖先是一怔,然后便轻咦一声,眉头紧皱:“这,这是…”
“这不是明镜宗的信物吗?”
明镜宗信物有很多,但传讯铜镜是最多最常见的那个,可以用于同宗传讯,互相应证身份。
当然,也不容易被辨别出自己是哪一方的人。
安靖思索着:“难道说,这老头不仅仅是泰冥宗的人,还和宗内的一些人有勾连?”
“哈,我这是说了废话了,他们肯定和宗内的人有勾连,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自如在宗内管辖区行动?”
如此想着,安靖心中也提起一个心眼,他将武者商人乃至于药师的尸体都认真搜寻了一番,发现了更多线索。
更多铜镜。
安靖沉默地注视着自己手中的四枚铜镜。
是的。
不仅仅是老人,武者和商人的身上,也都有明镜宗的铜镜信物。
甚至…就连那魔人,那药师的身上,也有这铜镜。
安靖陷入沉思:“全都是内鬼?这明镜宗,难不成真的要完?”
这见鬼的宗门,真不能好了!
事到如今,情况已经很清楚了。
这四位身怀绝技的路人,全部都是各大势力的探子,大辰泰冥上玄天魔一个不落,而且这四人全部都和明镜宗内部的一些人有联系,甚至可以说,他们并不是直属于那些大势力的探子,而是明镜宗内部大内鬼的手下。
他们汇聚在这里,是天命,也是一种必然。
因为大家其实都知道,安靖大概率会在这地方,会在红塔城周边游荡。
安靖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到那时,就不是安靖突袭他们,而是他们来突袭安靖了。
这一次,反倒是天魔最弱。类似医师这样的魔人很多,它不过明面上的矛盾和借口,实际上,这一次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明镜宗如今这样内鬼遍地,其实并不奇怪。
的确,明镜宗很强,哪怕是现在,也是整个北玄祭洲最强大的中门,距离上门只差一个凌霄底蕴。
但就是因为这样的大船快要朽败了,所以船上的人才想要趁着船还算能跑的时候,把船卖个好价钱。
“老一代人全部都逝去后,明镜宗九位真君一位天君,就只剩下四位真君了,实力衰减大半,更别说其中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在大荒界,天知道怎么回来。”
只要稍微思考一下明镜宗如今的局势,就没人会觉得现在的乱况不正常。
对这摇摇欲坠的局面,各方都没有什么好解决方法——这是一代人的更新换代,更不用说,还有敌人暗中暗杀明镜宗的潜力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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