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味，以及……海腥味。
“白昼？白昼！”
皇甫砚试探喊了几声，发现这人没反应后慌了神。
“靠！你他娘的不会死了吧？”
皇甫砚按住白昼的肩膀使劲摇晃，脸色越发急切，一咬牙，大耳光呼了上去。
白昼的侧脸瞬间冒出了血，皇甫砚见他还不醒，刚想再来一耳光时，肚子就挨了一脚被踹飞。
“本来还没死，照你这样玩我早晚翘辫子，咳！”
皇甫砚左脚后蹬稳住身形，抬手抹了抹额角的汗液。
“你真是要吓死个人，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
“不知道”
“有没有人来过？”
“不清楚”
“……你手边有血，还不是你自己流的，这说明了什么？昨天晚上有人过来了，甚至趴在窗户上盯着你，还不重视吗！”
“无所谓”
……白昼这油盐不进的回答让皇甫砚彻底无言。
算了，他自己不提防着点，哪天死了也不用太后悔。
皇甫砚照例帮扶着白昼，他吃的都是流食，面部肌肉还不足以支撑他咀嚼食物，即便可以嚼，那也是面目狰狞，任谁跟白昼吃饭都会倒胃口的。
“咳！皇甫砚，带我出去”白昼说。
皇甫砚正翻着手里的万魂册，闻言瞧了他一眼。
“干什么？想欣赏外面的风景？你现在可是个瞎子”
白昼差点就要骂娘了，现在他的肠胃处一阵翻涌，哪有心思去看什么风景，他只想上厕所！
白昼没有给人看屁股的心思，在皇甫砚转身时起身爬下了床，像个蜘蛛一样爬出了屋子，其身形毫无停滞，完全不像是一个负伤的人类，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连边边角角都没有撞到。
皇甫砚看着万魂册的脸色突变，惊异地望向门口。
“你要死去啊！”
刚刚四爷跟他说白昼跑了他还不信，直到别人也陆续应声皇甫砚才抬头，这家伙不是负伤了吗？怎么爬的那么快！
白昼闭着嘴，凭借着脑中构建的地形平面图他躲过了几个大石头，后面皇甫砚的喊话他听的清楚。
“你别跟着我，我要去接手！”
闻言，皇甫砚停住了脚。
“你怎么回来啊？”
“我知道路，你别管！”
白昼的身形逐渐远去，爬到一个巨石旁时，他借力站了起来，身上裹的这些绷带让白昼起来不像一个“正常人”
“白先生”
后方有一人冒头，白昼被吓了一跳，撤步靠在一边，这个声音……
“景文泽？”
景文泽饶有兴致地望着白昼，就像在看一个新奇物种。
白昼稍微有点急，扶着肚子难为情道。
“能请你先离开一下吗？我要解决个事”
景文泽了然，轻笑一声。
“哈……抱歉，冒犯了”
景文泽转身往回走，给白昼留出了足够的私人空间……解决完人之常情后，白昼摸索着前行，事后再回想，明明之前在出门时就能下地走路……还真是平日里待久了，不止四肢退化，就连脑袋也不好使了。
思索时，白昼的左手中被塞了个凉乎乎的东西，景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椰子水，这边的特产”
“啊？谢谢”
白昼道了谢，手上却迟迟不见动作，前几天他和皇甫砚聊天时就谈到了景文泽这个人，他绝不是在表面上那么简单的，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去极寒烈狱找天山净雪……貌似也是景文泽提出来的。
“你是中洲人？”
白昼没头没尾的问话让景文泽愣了愣，听清楚他在问什么后，这才作出回复。
“是啊，纯正的中洲人，如假包换”
中洲……从这个地方出来的还真是人杰辈出，皇甫砚、罗寇、浮泽……景文泽。
“极寒烈狱你去过吗？”白昼问。
景文泽摇头回道。
“怎么可能，我向北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奥比茨德雪原和极寒烈狱外围的边境，再向里就不敢去了……我可没有那么多自保手段”
白昼扯了扯缠着自己脖子的绷带，菲卡琳捷娜缠的挺紧的，勒的他脖子疼。
“几天后我们要去极寒烈狱，帮忙带一下路，我这边条件随你开”
白昼说道，景文泽顿了顿，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些别的意味。
“白先生确定……我随便开条件？”
虽然总感觉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他应该不会提一些太过分的，如果不是……那就别怪白昼也不当个好人了，反正左右都是他耍赖。
“当然，力所能及之事定会达到要求”白昼说。
景文泽目光意味深长，仗着白昼是个瞎子四处打量着他。
“可以，但我只负责带路，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一分一毫，且只带到奥比茨德雪原的边境”
很大的让步，即便不去极寒烈狱，做到这个程度对于景文泽来说已经很可行了。
这是白昼所认为的，但景文泽本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少……不得而知，有机会让皇甫砚去看看他的灵魂。
白昼凭借着自己超强的记忆力赶回房屋，皇甫砚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翘了个二郎腿，神情不明，周身的气息反倒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