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开凃城已经一周，商队也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衍州城。
凃城原先被划给衍州的，可后来发现距离过远，管理不便，才设了个独立的县。
最后几天也一路无事。
在第七天的太阳落山之前，众人总算赶到了衍州城。
曲玦只是刚进城门，都能看出这座州城的热闹。
在这最靠近荒漠的东城门，都有着繁多的各式铺面，几家酒肆几处茶馆，人们招呼往来，人声不断。
同样是东边，这里的城东可比凃城的有人气多了。
众人就近找了间客栈歇息一晚，等第二天再进货办事。
坐在客栈的房间里，曲玦拿出之前魏老头交代他去医坊取的药材清单。
曲玦看了看上面写的地方：石记医坊。
“曲玦知道怎么去吗，不知道的话明天我带你去一次。”陈不之凑过来看了眼清单，“以前都是我去帮老魏取药材的。”
曲玦摇摇头，笑着说道：“这城又不是什么鬼魅魔窟，怎么找地方我想跟凃城没什么太大区别，大不了多跟人打听一下就是。”
陈不之想了想：“这城确实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有那座医坊……那你自己小心，明天我就跟老人们去看货了，实在找不到就原路回来，没人会笑话你的。”
曲玦也点点头，收起纸条，准备休息了。
……
石记医坊位于城南，曲玦穿过繁华的城中大道和纷繁美丽的街巷，但都只似浮过脑海的一幅幅画，并没有给曲玦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越靠近城南，反而越使曲玦有一种熟悉感。
房屋建筑越来越简陋，眼中是苦着脸的流浪汉和乞丐，还能看见一些赤裸着贫瘠上身呆坐在街边的老年人，这是他在凃城常见的景象。
（原来此处才是真正的衍州城。）
曲玦渐渐了然。
待曲玦走到一处似乎无人的小巷，一个孩子的声音由远至近，似乎是在玩闹。
“哈哈！你抓不到我！”
蓬头垢面的小女孩大笑着横冲直撞，却不见与她玩闹的人，眼看就要撞到曲玦身上。
曲玦微微侧身，给女孩撞了个空，她微微愣了一下，又大笑着跑回来。
这次没往曲玦身上撞，堪堪擦着曲玦的衣服略过。
曲玦叹了口气，一步疾跨而过，拦在了飞快逃跑的女孩面前，将她一手拎起。
“陈师父明明说过这是个善良之城。”曲玦看着不断挣扎的小女孩，“你技术还挺好的，应该也是个惯犯了，把我的东西还来吧，不然把你送官府。”
女孩挤出一个别扭的笑容：“大哥哥说什么呢？我哪有拿你东西？不如说哪有你这样对待女孩子的！”
女孩甚至有些义愤填膺。
曲玦无情地拎着衣服抖了三抖，把她晃得叫苦不迭。
“在你偷东西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跟你是男是女没有关系了。”
终于，一块玉佩从她的腰间掉落，曲玦放开拎着她的手，弯身捡起玉佩。女孩吃痛，揉着屁股小声骂着。
曲玦轻抚着玉玦：“你但凡偷个别的东西我可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其实好像也并不会。不过这东西确实是我不能丢的。”
女孩撇了撇嘴：“那说明我偷对了。”
曲玦敲了敲她的脑袋：“因为这归根到底就不是我的东西。”
女孩又抱着头，开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这位公子，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确实是穷地吃不起饭了，迫不得已才做出这种事的，我这也只是第三次……不！只是第二次犯啊！您看看我这一身吧！有哪个女孩子会愿意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话中似乎半真半假，曲玦仔细看看她，确实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即便只是个孩子也瘦得过分了点，身上不合身的粗布衣也布满岁月的痕迹。
曲玦眉头微皱。
（即便是声名赫赫、传说价格低得乞丐都能看得起病的石记医坊，看来也治不了这穷病。）
曲玦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钱袋，略微想了想，点了几枚铜板出来。
女孩原本大喜的表情变得有些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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