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玄幻魔法 > 谪神之罚 > 第00000章 旧故事4
    斑斓山是开仁氏族的圣山,是潭松国的发祥地,由于它上面奇异的景色和山间永不息止的泉水,不仅装点了潭松国的都城安洛城,更哺育了四

    周广大土地上的万物生灵,这座圣山传说是生命女神离漠用自己的一根秀发和一滴眼泪创造出来的,并由命运之神虚寂赐予了最圣洁的祝福,

    从神谕之境诞生之初就一直在垓荒大的陆东南方,滋养着地面上的一切。

    很显然,在这些虔诚祈求宽恕的人面前摧毁这样一座圣山,是元封政能想到的最好的惩罚了,包括开仁莫在内的所有潭松国的国人虽然对圣山

    的被毁满含着怨恨,可是却无可奈何,他们很清楚那力量的不可抗拒,知道抵抗意味着什么。所以,最后居然只有一个不是从小就生活在斑斓

    山脚下的人,对元封政的行为进行了指责。

    但是共帝所说的事情,却是不争的事实,潭松国违背众源神的旨意,并对上国不尊的行径早已经在整个神谕之境传开,源神曾经降下谕旨进行

    过规劝,可开仁莫之前的两任后帝仅仅做了一些敷衍。不过那时乾元国的两任君主也都以仁爱的形象示众,表示只要潭松国不明显违反源神的

    法度,听从共帝的调遣,那么他们的桀骜可以被允许,这在当时的神谕之境一度传为佳话,开仁氏族妄图通过自己的阳奉阴违挑战元封氏族的

    权威,却不曾想被共帝以温和的方式所化解,并且更彰显了元封氏族宽容仁慈的形象——这是他们始料未及并绝不愿看到的,所以到了开仁莫

    这一代君主时,由于源神对神谕之境的关注渐渐减少,直至几年前完全消失,整个潭松国上下都认为这是动摇乾元国地位的大好时机,公开的

    违逆层出不穷,直到这次驱赶共帝使节这一不可饶恕的事件发生,可以说,如果这样都不加以惩罚的话,那么新就任的元封政可能就是元封氏

    族最后一位实质上的共帝了。

    显然,年轻气盛,拥有更强大实力并想要在神谕之境有一番作为的年轻共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在用极其严肃的口吻说出来对潭松

    国的控诉之后,又扫视了一眼底下的人群,很显然,这些指控,不可辩驳,几乎所有人低着头,大部分人是因为陷入了深思而低头,而有两个

    人例外:一个是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瘫在地上的老后帝开仁莫,另一个是被魔法束缚着,动弹不得连头也抬不起来的他的儿子。

    共帝的影像继续说:“然而正如这位美丽的公主所说,共帝从来都是仁慈博爱,宽宏大量的。”

    听到这里,很多人都抬起头来看着元封政,最先抬起头来的是太初媛裳,她此时带着一份讶异,她没想到高贵的共帝会几次三番地提到自己,

    虽然这位年轻的众王之王,行为确实有些偏激,但是他的话她也无法辩驳,她受过的教育让她很清楚违逆共帝所要付出的代价,而现在,脸上

    没有了那种骄横的元封政在她看来似乎确实很值得人去信服和跟随。其他的人则像是盯着最美好的希望那样望着元封政,老后帝用颤颤巍巍的

    声音示意自己的儿子开仁廷近前搀扶自己,勉强抬起头来,等待着共帝陛下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们之所以会抗拒我的命令,一方面是你们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职责,另一方面,这次暴乱,也确实是前所未有且非常棘手的——即使

    是乾元国这样的力量去镇压都花费了数月的时间,那些叛众的实力早已经不是上万年前那样不值一提了,他们在我们五个君国的帮助下,已经

    创造了不亚于我们五大氏族的文明成就,他们数量众多并且近乎疯狂地追逐着利益,这种疯狂让他们不计后果,四处横行,即使是强大的君

    国,也会因为他们陷入苦战。与他们交战,你们将骨肉分离,家庭破碎,年幼的孩子将失去父亲,年迈的父母将含泪与自己的儿子永别,自源

    恶之战以后,这种人间惨剧就很少在神谕之境发生了——即使是君国之间的战争,也是只有极小的伤亡的,因为我们只需要分出胜负。可这次

    不一样,那些自以为已经参透文明之道而骨子里仍然透着野蛮的狂人们,不知道一个种族要想真正领悟文明之道,需要经历漫长的过程,他们

    想走‘捷径’!他们用杀戮和侵占来扩大自己的疆域,抢夺别国的文明果实,牺牲了其他种族的利益,只为了满足少数人的私欲,反抗者惨遭屠

    戮,一些原本就弱小的种族被剥夺了生存在这世界内的权力。源神曾经告诫我们:神谕之境内每个种族都拥有生存繁衍的权力,而现在,虽然

    源神没有明确表明他们的态度,可是那些野蛮行径绝对是有悖于源神最初给我们的神谕的,更是有悖于’文明‘这一我们所追求的理想,因此,我

    们必须去和他们战斗!这就是我们的职责!”

    此时台下的臣民们终于从刚才那种惶恐不安的情绪中解放了出来,共帝陛下慷慨激昂的演说,令他们血脉喷张,作为五君国之一的他们,他们

    的先祖,也曾经为了这片土地无私地贡献了自己的鲜血和汗水——这使他们拥有崇高的地位,并让他们世代引以为豪,可谁会想到,如今的他

    们竟然如此得不负责任,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几乎快让他们失去了受尊重的资格——而他们却因为嫉妒一直如一的乾元国而完全蒙蔽了双眼,

    根本看不清自己的错误。如今,共帝的这番演说,恰如醍醐灌顶一般令众人清醒。

    “但是我知道你们的本性并没有改变,这场盛大的庆典已经彰显出了你们的虔诚,你们仍然秉持着古老的法度。”

    听到这句话,老后帝终于显露出一丝轻松,他颤巍巍地用袍袖去擦脸上的汗水。

    共帝陛下继续说:“因此我将向你们宣布我最宽宏的旨意。首先,你们境内集结起来的军队虽然实力强大,但是要想短时间内平定你们国内的动

    乱,恐怕会付出极大的牺牲,赤莲国的损失就已经很令人触目惊心了,你们恐怕更是要元气大伤,作为你们的君主,我并不希望看到追随我的

    臣民们做出太多无谓的流血牺牲,因此我命令你们暂时不采取行动。”

    这一句话令所有人都惊呆了,为什么一开始要求限期平叛的共帝陛下,会下令已经做好准备的将士们按兵不动呢?这完全与他之前的旨意相悖

    啊,现在离规定的期限已经过去了近一半,再等下去,等到那些叛乱分子羽翼更加丰满之时,恐怕就真的要陷入更严峻的苦战了,这无疑是万

    万不可的。

    开仁廷抬起头来,刚要说些什么,元封政示意他不要插话,继续说:“你们需要再等两个月,我集结在垓荒大陆中央,乾元国与潭松国国境之间

    的狭长走廊地带上的三千人‘魔剑军团’此刻已经得到我的授意,向这边开进,他们会帮你们很快平定所有的动乱,他们的怒火会降临到那些亵渎

    者的身上,他们的力量将保护着你们。但是这次劳师远征并不会是免费的,叛乱平定之后的一百年里,你们国境内最富庶的三个臣国的供奉将

    有一半归入这三千人的军费,虽然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比起你们自己出征所要付出的代价,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吧。”

    “天佑吾皇!福泽垓荒!”——听到这里,人群中有一些声音开始朝着元封政的影像欢呼起来,很快这欢呼就散播开来——“天佑吾皇,福泽垓

    荒!”“神谕之境的庇佑者,众王之王万岁!”“仁慈之主,万民之福!”

    欢呼持续了一小会儿,在元封政的示意下逐渐平静下来,元封政继续说:“你们的斑斓山也会在恰当的时刻,恢复原貌。因为存灭剑的真谛就如

    同魔法之神神觉的力量一样——更倾向于创造,而不随便毁灭。希望失而复得的你们,能够有一次深刻的教训,会因为元封家族的宽容而永怀

    感激。要知道,一切如何发展都来源于你们的态度,共帝的仁慈宽容,从来都没有中断过,但他会捍卫乾元国的地位,不容任何人去动摇。”说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元封政回头看了太初媛裳一眼,而后,他的影像开始模糊起来,旨意宣读完之后,这影像要回到元封政的身上,让他知道

    这里发生的一切——当然这也只需要一小会的时间,魔法的传播速度远比任何陆地交通工具都快。

    在影像消失的那一刻,人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这样的谅解,那种亲眼看着最具毁灭性的力量差一点就降临

    到自己头上,但最后又得到了最为宽容的旨意的感觉,令任何人都久久难以平复,欢呼声再一次响彻安洛城,那些治安官也不再维持秩序,也

    和人们一起欢庆着。

    老后帝开仁莫笑着对他的小儿子开仁廷说:“我们的国家和种族,得救了!孩子,我们要永远感谢共帝陛下的恩泽。”

    开仁廷微笑着回答君父的话说:“是的,父亲,没想到元封氏族的首领这么年轻就拥有这样的气度,看来我们之前对乾元国的态度真的是非常不

    应该的。”

    “那种亵渎,绝对不可以再发生了。我们因为嫉妒所犯下的错本不该被原谅,在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使命和职责之后,我们绝对要用忠诚来回报我

    们受到的恩赐。”老后帝先看了看自己最年幼的儿子,轻轻撩拨了一下他额前的黑发,而后扫视那些欢庆的人民,沧桑的脸上,满是欣慰。

    “哥哥!”旁边的开仁封看了看高台上,发现开仁增正在挣扎着站起身来,便连忙跑过去搀扶他。听他这么一喊,开仁莫和开仁廷也朝着台上看

    去。

    开仁增的表情刚好和整个安洛城相反,他阴沉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狂妄。他的魔法封印在元封政的影像慢慢消失之后才渐渐消退,在开仁封还

    没到高台顶上之前,半天没有抬起头来的他强挣扎着站直了身子,不过虽然开仁增努力控制着,他的身体仍然不自主地颤抖着,这让他更恼

    火,他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发现周围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副狼狈像,心里竟然多了一丝庆幸,可是当开仁封的呼喊传入他的耳

    朵,他却因害怕受到注目而开始慌乱起来,他心里喊着“蠢货”,然后当开仁封的手搭在他的身上时,他一把抓住那只手,然后空出自己的左

    手,凝成一团黑气,狠狠地拍在开仁封的小腹上,开仁封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会这样突然袭击自己,猝不及防的他一下子被打得痛苦倒

    地,他“呜哇”的一声惨叫被迅速漫进嘴巴里的鲜血所中断,他很想问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一句话便昏过

    去了。

    “什么?!”一开始被开仁封的喊声吸引过去的开仁莫和开仁廷亲眼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们忍不住惊叫出来。

    老后帝急忙对开仁廷说:“廷儿!快去救你的三哥!”

    “是!”开仁廷立刻朝高台顶上跑去。

    高台上的祭司们此时正在虔心为共帝宽宏的旨意而祈祷,他们的冥想并没有因为台上忽然的变故而受到干扰,而离开仁增最近的太初媛裳居然

    也没有察觉,她此时正呆呆地抬头望着刚才元封政那高大影像所在的地方,那种神情那么飘忽,仿佛到了谁也触及不到的地方,台上祭司们的

    吟诵,台下众生的山呼,以及刚才开仁增那令人不解的举动,似乎全都和她无关,她呆呆地想着什么问题,然后,媛裳脸上的微笑像是被飞鸟

    的羽翼拂过的寂静湖面一般荡漾开来,少女的红晕在她的脸颊上绽放成娇艳的花朵,在任何人看来,神谕之境最美的画面,大概就是这样了

    吧。但是开仁增不这么认为,他认为那笑容是对自己的嘲弄,因为在与她认识的十年时间里,他从来没有看到她对自己这样笑过,而现在她明

    显是在对着元封政在笑。开仁增原本就燃烧着的怒火此时被这绝美的笑容引向了顶点,他开始聚集起自己所有的能量,双手间黑色的气流不断

    涌动,他要用刚才对付开仁封的那招“伤劫”来攻击此时毫无察觉的太初族公主——同时也是他未来的帝妃。

    “你是想陪着那个虚情假意的小子吗?!”眼看自己的能量已经积攒完成,开仁增朝着思绪还沉浸于别处的太初媛裳大吼一声,“我满足你!”

    开仁增的这声狂吼一下子把那些祭司们惊吓到了,他们停止了歌唱,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令他们惊讶不已:身为储君的开仁增用非常毒辣的

    能量打向他的未婚妻太初媛裳。而这能量在打出去的一瞬间,太初媛裳似乎都毫不知情,她缓缓地转过脸来,发现了眼前的危险,她想要躲

    避,发现早已经来不及,只好马上尽全力用能量护住身体,眼看着这股黑色的能量已经要打到太初媛裳那娇小可怜的身上,忽然一道蓝影闪

    过,接着出现一个小一点的黑色能量球和开仁增的能量球相抵触,消耗了一点它的能量,等到打在太初媛裳的身上时,又被护盾抵挡了一部

    分,所以只把太初媛裳重重击倒在地上,所幸并没有对她造成太大伤害。

    “是谁?!”已经红了眼的开仁增不敢相信这个时候,居然会突然杀出另一个人来解救太初媛裳,他瞪大了眼睛,向两旁张望着寻找那个干扰

    者。

    映入他眼帘的,是自己的七弟,开仁廷,开仁廷刚才奉了老后帝开仁莫的命令来查看自己三哥的伤势,却发现自己的大哥似乎早已经失去了理

    智,他不仅刚把自己的亲弟弟打成重伤,更是要对一旁根本没有做任何动作的赤莲国公主太初媛裳施以毒手,由于他赶到时开仁增的“伤劫”早

    已经打出去了,于是他只好马上发出自己的力量来抵消这股暴戾之气,好在太初媛裳的能量也不是很弱,开仁廷走到太初媛裳身边,发现她并

    没有受伤,便帮助她站起身来,然后马上又跑到开仁封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开仁封就没这么幸运了,由于没有做任何抵御,突然打在最

    要害的小腹部位的这股能量几乎快把他的内脏全部震碎了,他的口中依然在流血,气息微弱,昏迷不醒。

    开仁增向来很疼爱他的七弟,于是当看到是自己的七弟阻挠了自己的事情,他虽然心里非常恼火,却一时间也没那么生气了,再加上刚才用力

    过猛,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受损,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也开始冷静了下来,他看到被自己打成重伤的三弟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最后一丝力气

    也散去了,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睛望向自己的兄弟,眼睛里渐渐显出一丝不安和惶恐来。

    “三哥!”开仁廷发现重伤的开仁封根本叫不醒,连忙对下面喊,“快点来医生!快点来医生!三皇子受了重伤!”

    “快让我来看看开仁封的伤势!”刚刚缓过神来的太初媛裳听到开仁廷的呼叫,连忙跑了过来,前一秒,她还在用诧异和气愤的眼神盯着对她发

    动突然袭击的开仁增,她低下身子,开始检查开仁封的伤势,“我们赤莲国是生命女神离漠赐福过的圣地,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人,都知道怎样

    守护和延续生命。”

    一边检查伤势,太初媛裳一边对开仁廷说:“一股无情的力量从他最薄弱的地方对他造成了伤害,奇怪的是他居然会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这

    个人即使是偷袭,以三皇子的实力也不可能会完全没反应啊,怎么这力量竟然完完全全地打在了他的身上,这对他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这

    是狠毒的‘伤劫’,他全身的骨头都在碎裂,内脏也开始破损,他口中吐出的血只是一小部分,他身体内的出血状况应该非常严重。我现在用我的

    生命之力全力护住他最重要的器官,勉强维持住他的体征,不过能不能挺住还得看他的意志力了,小皇子,你快去带更多的医者过来,他需要

    用药和生命之力共同调理,估计要费很多时间才能把他救回来。你快去吧,小皇子。”

    听到她这么一说,开仁廷马上跑到下面去找御医,老后帝一直没有恢复体力,不能上台子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人群也没有因为这段插曲而

    停止喜悦的欢呼。

    “到底是谁把你的弟弟打成这样的重伤的?”在全力护住开仁封的生命体征的同时,太初媛裳向一旁筋疲力竭的开仁增询问事情的经过。

    看到太初媛裳向自己这边看,还询问自己并不愿再提的事情,开仁增又恼火起来,他吼道:“不用你管!”然后他又一次强挣扎着站起来,调整

    了一下气息,然后把身上的蓝色礼袍和衣服脱掉,露出自己穿在里面的黑色短袖衣服,健硕的身材彰显无遗,从他健壮的肌肉上不停滑落着豆

    大的汗水 ,他把那代表着乾元国的蓝色衣服扯碎了抛在空中,用一个“燃劫”将它们彻底化为灰烬。然后他径直走到太初媛裳的身边,用冰冷的

    目光盯着她。

    “你要做什么?我在尽力保护你的亲弟弟!你不要再乱来了!”太初媛裳看到他走过来,连忙撑起护盾,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全力为开仁封输

    送生命之力。

    “我们开仁氏族的帝族是不准穿着元封氏族的衣服的。”开仁增恶狠狠地说道,“也不需要一些心思不正的外族女人来保护我们!”

    “你在胡说什么?!”太初媛裳听到他的这番话,忍不住抬起头来想要斥责他,但是却突然被开仁增用力推开了,如果不是护盾的作用,恐怕经

    这么一推,娇弱的神谕圣洁之花也要受伤的。

    把太初媛裳推到一边之后,开仁增把被自己打伤的开仁封抱起来,用力把他的蓝色衣服也撕掉并烧了个干净,然后开始向台下走去。

    “你在做什么蠢事,你知道吗?你这样会害死你的弟弟的!他只有一丝气息了,你没发现吗?!”太初媛裳从地上站起来,大声地说。

    “闭嘴!”开仁增空出一只手来,准备继续对太初媛裳放出“伤劫”,这时候大祭司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的手推了回去,无奈地摇摇头说:“你这

    被愤怒蒙黑了双眼的家伙!既然你想要以你储君的身份来决定你亲弟弟的生死,我本想管教你一下,但是我觉得你已经完全无药可救了,所以

    也就随你去吧。但是太初媛裳贵为赤莲国的公主,是当今赤莲国后帝太初免最疼爱的小女儿,她名义上是你的未婚妻,是潭松国未来的帝妃,

    但是她现在并不是你随便可以去责罚甚至是伤害的!你已经差一点惹怒了西边的强大君主,不要再把几千年来开仁氏族全力营造的与太初族的

    良好关系毁于一旦,你就算是再没有头脑,也该清楚自己的斤两。”

    这名大祭司的力量曾是全潭松国屈指可数的,虽然他现在跟他的兄弟开仁莫一样也是处在衰老期,但是耗费了巨大体力的开仁增知道自己现在

    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对着大祭司“哼”了一声,就继续往台下走去了。

    “不能让他带三皇子走,必须现在就保住他的命脉,否则就晚了!”太初媛裳连忙冲上前准备拦住开仁增,但是大祭司却拦住了她,对她说:“让

    他去吧,这是不可能更改的命运了,那个孩子的生命早就没有挽救的可能了,他的内脏几乎快破裂完了,你只不过是让他暂时地像是活着一

    样,只会反而让他更痛苦,公主殿下,您也经受了同样的攻击,虽然表面上没受伤,但还是需要调养的,就不要耗费自己的生命之力了,万一

    你有了闪失,后果会更不堪设想,来人啊。”大祭司对台上的几位年轻女祭司说,“你们几个姑娘,快护送公主殿下去休息吧。”

    “可是,可是”太初媛裳看着奄奄一息的开仁封,眼里噙着泪水,她从十五岁还未成人之时就和他们三个兄弟朝夕相处了,虽然从来到潭松国

    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将要在未来嫁给开仁增,但是这三个兄弟因为在众兄弟之间关系最亲密,所以一般都是他们三个一起陪着她,在她的记

    忆里:老大自负而高傲,老七聪明好学,而老三则善良淳朴,乐观豁达。如今,那么熟悉的人,就要在这样如艳阳一般的年纪里终结自己的生

    命了,太初媛裳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碎掉了。祭司们像是侍女一样搀扶着她从另一面的台阶走下高台,一路上铺在台阶上的绸布毯子上都滴上了

    她纯净的泪水,那泪水滴在毯子上的花纹图案上,便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太初媛裳的哭泣,让人心碎,更让人心醉。

    再看这一边,抱着开仁封走下台来的开仁增走到了老后帝开仁莫的身边,慢慢把自己已经快没有一点生命迹象的三弟放在地上,说:“父亲,七

    弟去找御医,回来了么?”

    老后帝看着已经气息全无的儿子躺在地上,老泪纵横,根本没有心思去回答那句冰冷的话,他嘴里的声音颤抖而含混不清:“封儿,封儿!你怎

    么了,我的封儿!我本想委曲求全,保住你们的地位和生命,可没曾想封儿,我的封儿!”

    “委曲求全就能保住我们的地位了吗?”开仁增对自己痛哭流涕的老父亲继续冷冰冰地说,“你教导过我们,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值得追求

    的,乾元国所拥有的尊崇地位只不过是众源神的偏爱,我们作为这神谕之境里最古老的氏族,是不该向他们屈服的,可是你今天的行为让我们

    大失所望。你年轻时身上的那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张狂不羁、不可一世已经全消失了,你被那个虚张声势的元封政给吓破胆了,如今,也正是你

    的错,导致了你的儿子,我三弟的死!”

    听到这里,开仁莫擦了擦泪水,用阴沉沉的口吻问开仁增:“我的错,导致了你三弟的死?你这个残忍的凶手,在杀死了你亲兄弟之后,还要做

    无耻的栽赃者,来怪罪已经饱受煎熬和苦难的我,你可怜的父亲吗?”老后帝用布满皱纹的双手触碰着自己儿子渐已冰凉的身体,抽泣了一

    声,“当初,我立你为储君,立封儿为王相继任者,就是因为你虽然善于决断,但可惜戾气太重,我本想让纯朴忠厚的他来在你身边辅佐你,让

    你不至于用太过严苛的政法,以免给潭松国的臣民带来苦难,可如今,你却莫名其妙地把他打死了还把责任赖在我的头上。要是知道你是这样

    一副狼一样的嘴脸,我当初就干脆立封儿做储君!”

    “可现在你说这些还有用吗,我的父亲?”没想到开仁增的声音依然冷若冰霜,开仁莫本想用这样严厉的批评来让自己的大儿子认识到自己的错

    误,可没曾想却收效甚微,他抬起头,看到自己大儿子的脸在强烈的阳光的衬托下显得阴森森的,那作为背景的强光让老人家根本睁不开眼

    睛,只得又低下头去看自己可怜的三儿子。

    “你也许会奇怪,为什么我会说,是你害死了三弟?那是因为,你一直把我塑造成这个国度之内未来统治者的形象,三弟错就错在自己上来的时

    机实在是太差,了为了保证我的形象不至于一下子全毁掉,我只好用尽一切办法了。现在为了维护我的形象,父亲,您会把我失手的事情公之

    于众吗?”开仁增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仿佛他刚才,只是失手打碎了一支名贵花瓶一样。

    “你”开仁莫虽然心里对这个儿子已经有了废黜的想法了,但是他知道,如今年老体衰、行将就木的他,早就拿这个狂妄的年轻人没什么办法

    了,“好吧,你退下吧。我明白你的话了。”

    “遵命,后帝陛下。”开仁增用那种强行表现出恭敬的语气回应他的君父,“儿臣告退,请您节哀并以社稷为重。”

    老后帝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了。开仁增径直走到一名高级卫士长的身边,说了一句:“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然后一把抓过他来,把他的黑色

    袍子扯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卫士长因为知道他是储君而不敢反抗,开仁增把身子包在袍子里,看了一眼此时还在狂欢着的潭松国人民,他的眼

    神里满含着不屑和敌意,说:“哼,愚蠢的贱民,居然会因为番邦外国的一位幼稚君主所许下的虚妄承诺就高兴成这样。我要让你们知道,那个

    人根本就是伪善而不堪一击的,我要让你们明白,只有我才是你们唯一可以跪拜的君主。”他的这席话除了他自己以外,并没有被第二个人听

    到,那声音很快就被人群的欢呼声所掩盖了。开仁增咬牙切齿地,低着头回自己的寝宫去了。

    这边开仁增刚离开,开仁廷就带着几名御医回来了。不过由于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得到一点救护,开仁封的生命迹象已经消失了,他的眼睛开始

    失去光泽,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变暗,神谕之境的人在离世的时候,身体会在很短时间之内就发生变化,并且慢慢崩解和消失,他们的力量源于

    这片乐土,死后也将迅速回到世界的怀抱里。只见开仁封的全身开始硬结,仿佛变成了一尊石像,接着这石像也裂开,变成了碎块,接着就变

    成了粉末直至彻底消失。老后帝的手一直不肯离开自己的三儿子,直到自己一点也触及不到开仁封的存在,便怅然地呆望着刚才他躺着的地

    面,半天不说一句话,开仁廷在则一旁静静地流泪,看到自己的父亲仿佛被郁结的苦楚彻底击碎了意识,他俯下身来,开始安慰他说:“父亲,

    三哥他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罢了,就像当初母亲离开的时候您说的那样,他们只是重新回到创造他们的地方去了啊。您不要太伤心了,如

    果您想哭,就哭一声吧。”

    其实老后帝清楚,因为神谕之境的人并没有灵魂——那是只有神才有的,即使再伟大的人,死后也只会变成一丝清风——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

    另一种存在方式,他的三儿子确实是离开了,确实是彻底消失了,想到这里,他的两行老泪从肿胀的眼中划出,沿着他脸上的皱纹的纹理,滑

    落到地上,接着,悲伤过度的他,直接晕在了地上,开仁廷连忙把他扶起,和御医们一起用覆盖着绸缎的小软床将他抬到休息的地方静养。

    开仁廷始终不明白:自己的三哥之前明明还在受着太初媛裳的治愈,怎么才一小会儿的功夫,就直接死去了呢。于是安顿好自己的君父之后,

    他带着疑问来到太初媛裳所住的红源阁,想要问清楚他走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初媛裳也因为救不了开仁封而伤心不已,开仁廷到来之前,她一

    个人躲在深闺里暗自哭泣,她命令侍女不要来打扰她,那些侍女就守在外面,等到开仁廷来了,其中一个跟随了媛裳五年的侍女马上就欣喜地

    向里面通报:“七皇子来啦,公主殿下。”

    听到他来了,太初媛裳擦了擦眼泪,强忍着悲痛从闺房中走出来迎接开仁廷。

    “七皇子驾临红源阁,媛裳没有做什么准备,仓促之间恐怕多有怠慢,还望不要见怪。”太初媛裳欠身向开仁廷施礼,虽然已经认识了十年,但

    是在公开场合下的礼数,太初媛裳总是做得很到位。

    开仁廷也很配合,他也欠身答道:“不,公主殿下,您不必拘礼,是我冒昧了。”神谕之境内的各种礼数、法度纷繁复杂,但是现在许多的礼

    数,恐怕在很多地方都已经被遗忘了,只有那些虔诚的人才会去努力遵循。

    互相问候之后,他们俩都发现彼此刚才都曾哭过,开仁廷刚哭过这一讯息,让太初媛裳明白:开仁封此时已经离世。她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楚,

    不过她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开仁廷直截了当地问太初媛裳:“公主殿下,我三哥,他刚刚过世了。”说到这里,潭松国最小的皇子顿了顿,喉咙里哽咽了一下,“我来这里,

    是想问问你,在我走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没有继续给我三哥疗伤了?”

    听到开仁廷的疑问,太初媛裳沉思了半晌,然后她屏退了身边的侍女,把之后的事全部告诉给了这位肯定比她还要悲伤的皇子。

    知晓事情经过之后,开仁廷从红源阁告辞,太初媛裳怕他会跟开仁增起冲突,但却没有阻止得住他,太初媛裳赶忙命令一部分下人去跟着小皇

    子,让另一部分下人跟着自己去找潭松国的现任王将开仁宫和王相开仁业,他们在盛典时负责在外围维持秩序,可能还并不知道现在的这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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