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里那边的电话打不通,陈钧就只得自己趴在宿舍桌子上,一边整理,一边写有关合成化以及信息化的认知内容。
反正过来培训的军官都要写,也没人告诉陈钧不用写。
他就没把自己当例外。
一直到晚饭前后。
202宿舍不说门庭若市吧,也至少算是络绎不绝的有人来。
光特么隔壁的老季都能十分钟跑八趟,但凡谁过来找陈钧,他必然要伸个脑袋瞅瞅咋回事。
老季心里也苦啊。
本来他今天特意叮嘱,让陈钧的宿舍,安置在自己隔壁,当时多少是带点想照顾他的意思。
毕竟当时陈钧,碰面那可是一句一个前辈的叫着啊。
甭提当时心里多舒坦了。
可谁成想,这小子这么不是东西。
转眼的功夫而已,摇身一变成教员了。
特么的。
就算是打击人,都没这么打击的吧?
而经过晚饭前后一阵忙碌。
有不少教员过来探讨一些问题,陈钧也慢慢捋清了自己的工作内容。
简单概括一下,那就是平时龙班课程,陈钧该去还要去,因为生长型军官学习面广,还有作战指挥学,战役应用学等等学科。
只有龙班和虎班需要讲一些合成化基础实践,或者给教案提一些意见时,才会让他上场。
说白了,陈钧就是以学员的身份,顶着类似“临时工”身份,干着部分教员的勾当。
但学院不会明面上去宣布,这也是为了保护陈钧,避免引起内部不团结。
初期采取不宣布的决定。
后期的话,大家都熟悉并且习惯了,宣布或不宣布,都没什么影响。
搞清楚工作的重心,陈钧几乎没怎么调整就完全适应了。
不就是写一堆报告,或者是意见嘛?
对咱陈副参谋长来说,那就是洒洒水那么简单,因为让文字听话,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肯定要比一个营上千人,几百辆战车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要轻松一百倍不止。
顺带一提。
晚饭前后,有不少干部看到教员进进出出的过来陈钧办公室请教。
很多过来培训的干部,也算是彻底认清了陈钧的实力。
自从年前那场演习结束,合成一营连续挫败一旅一师后,私下就有不少人称呼合成营为“全军第一营”。
人家的战斗力,也着实当得起这种称呼。
只不过,称呼归称呼,当时坐在礼堂内看到那么年轻的军官,要担任自己教员。
心里不舒服,那也是人之常情。
但跳开对立情绪,看到这么多教员都要上门请教问题,那众人的思维,也必然会发生一系列的变化。
连人家教员都要请教了,他们这帮还需要教员教的人,还有啥理由挑三拣四的?
更何况,在机关内,或者说军改教育办这种类似机关地方。
能成为直系一把手的常客,随时可以去见戴政委,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誉。
人家陈钧甭管年龄多大,能凭借自身能力在这混得开,那就是牛逼。
龙班和虎班成员又不是傻子,哪怕心里再不舒服。
接下来,他们也不会有谁故意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晚上九点左右。
陈钧正伏案“沙沙沙”的拿着钢笔写文件时。
一个又一个培训组成员,拿着自己写好的报告,送来202。
面对这些人,陈钧可没有端架子啥的,只要有人过来,他是沏茶倒水,扫榻相迎,虚左以待。
那是相当热情。
迎来送往的一波离开后,陈钧这屁股刚挨着椅子,隔壁的老季就背着手又一次溜达过来。
“啧啧啧,你小子是真深藏不漏啊,姥姥的,早知道你是教员的话,我就不推荐你住我隔壁。”
“太耽误我专心写报告了。”
季铜一边说着,一边上手扒拉刚才那帮干部交过来的报告,那双眼珠子就跟扫描仪似的,盯着人家写的内容猛瞅。
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啧啧赞叹的表情。
可谓是演技相当到位了。
陈钧知道这货的心思,撇了他一眼,轻笑道:“想看就大大方方看,想抄就大大方方的抄,放心吧,我就当没看到。”
“开什么玩笑,我还需要抄?”
季铜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随手松开文件在屋里转悠一圈。
然后看陈钧在忙,又晃悠着走过来低声道:“小陈,你说这些文件戴政委会看嘛?”
“都打算教学了,还摸底有啥作用?”
季铜语气有些纠结的说着,不是他想开小差,实在是摩步旅向来穷的叮当响。
几千人的部队,绝大多数都是纯步兵组成,你让这种单位的领导,写机械化心得都是为难他。
更何况是合成化,信息化。
他懂个锤子啊。
所有认知只停留在道听途说,或者会议上进行的一些浅显的分析。
因为2017年初可不是后世啊,刚接触的东西,哪来的那么多经验和心得可写。
看着老季犹犹豫豫,有贼心想抄,可又没贼胆拿走。
陈钧忍不住笑道:“摸底是为了编纂授课教案,至于戴政委会不会看这些文件。”
“你最好别侥幸。”
陈钧说着,他摊了摊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戴政委的办公室我去的时候,满屋子都是文件夹。”
“地上,沙发上,桌子上,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我当时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咱们这些人的资料,戴政委都一一看过。”
“我估计咱们过来培训的一百多人,随便挑出来一个,站他面前,首长都能准确无误的叫出你的名字,并且知道你来自哪个单位,资历,年龄,任何情况都瞒不住他。”
“这么夸张?!!”
季铜听到陈钧描述,他摸着文稿的手,当即就是一个哆嗦。
赶忙收了回去,彻底绝掉借鉴的心思。
陈钧闻言,他微微颔首,没有再言语。
其实这并不夸张,军改第一期的学员,都是被寄予厚望,戴政委挑起这个担子,那压力可想而知。
干部的培养,直接关乎后期政策推行是否顺利。
连他这个营长都能弄过来当教员,还有比这更离谱,更夸张的是嘛?
季铜在这溜达一圈,打听到情报后就跑了,身影潇洒的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呲溜一声就没影了。
紧接着。门口有两个过来交文件的上校迟疑片刻,最终没有踏进202的门,拿着文件也走了。
后面半个小时不到。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将之前交到这里的文稿,拿走,说是有地方写的不尽人意,需要修改。
陈钧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对于来送文件的人,他热情相迎,对于想拿走的人,他沉默以对。
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一起干过坏事的人,总是更容易拉近两者的关系,陈钧不听,不看,不问,着实给不少人行了方便。
其实没啥难理解的,合成难,难合成,都让写心得,几十号人哪有不相互抄的?
问题是抄不怕,但你得有瞒过老政委的能耐啊。
否则,惹怒了人家。
他可不管你哪个军区过来的,劈头盖脸训斥一顿,你敢龇个牙试试?
抄的人多了,老政委真发火当场撵走几个也不是没可能,国防大学的政委发话赶人走,哪个军区敢说情?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开课之前斩几个打打牙祭,未尝不可。
一直到当晚十点,陈钧才陆陆续续接到李海瑶,以及一营,二营那边的回电。
陈钧也终于搞清楚他今天中午,指着179旅说要在那实践时,究竟在军区引起多大的动荡。
好家伙,一旅九营啊。
同时组建,陈钧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以前一营组建时,缺啥好歹不缺后援吧?
如今倒好,第一集团军大部分的驻地都已经搬走了,人数还是从湖州,福州,鹭岛等各个军区驻地汇聚过去。
几千人到位,上千辆战车过去,那整个179旅面对这种局面。
缺干部,缺骨干,缺技术,缺对应兵种,那还不翻天了?
陈钧挂断电话,他从桌上拿起一支烟从楼上下来,挑个稍微避风的地方,躲在地上。
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久久无言。
陈钧是真没想到上面的决心这么大,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179旅就要重建?
哪怕早晚都要建,可这次动静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但愿陶旅能抗住这次的风浪吧。
不是他对旅长没有信心,而是刚才听李海瑶那意思,旅部附近的营区几乎都搬空了。
179旅距离军区五百多公里,距离其他单位同样五六百公里。
孤立无援,独自组建一旅九营,不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差不多了。
那滋味,想想都头皮发麻。
陈钧叹了一口气,碾灭烟头放进垃圾箱后,又返回了宿舍。
2017年2月3日,也就是大年初七,陈钧到达学院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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