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不语真君子。”卫辞青嘴上这样说着,可神色里,话语里哪里有半分的责问?
分明是由着她去提醒太子殿下了。
“姑娘也擅棋艺?”太子殿下正着急着呢,听见花颜的声音,下意识先抬眼瞧了一下卫辞青的脸色,见他神色自然含笑,便才放心转头对着花颜说话。
“倒不算是擅长,只是从前学过一些日子,半吊子水平罢了。”花颜笑着回答,答得很是谦虚。
太子殿下一听,自然不会真的以为花颜只是略有接触,便问:“此局当真还有破局之招?孤棋艺向来不佳,确实想不出何处能是那破局关键,实在是有些汗颜。还请姑娘指教?”
“观棋不语真君子,太子殿下如今怎么越学越回头了。”卫辞青瞧着低声说了一句,但他端起茶杯喝茶的慵懒姿态哪里有半分的责怪和不对?分明是由着花颜的。
此时太子殿下既然开口了,花颜便是不说也要说了。
“花颜也只是随意乱蒙罢了,不敢说是绝对能解,太子殿下试试八之十八?”花颜解释,随即看向一边喝着茶悠哉悠哉由着她指点太子殿下的大公子,笑着答:“至于观棋不语,花颜是女子不是君子。”
“诶……”太子殿下半信半疑地将白棋放在方才花颜说得八之十八上,就好像他突然看见了什么绝妙的机会,颇为惊讶地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这就活了?竟然还扳回了局势?!”
太子殿下正说着,卫辞青抿了口茶微挑眉,睨了一眼身旁的花颜,眉眼间柔软含笑。
“孤只当老师是一个人久了,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儿在身旁照顾着,却不想竟是让老师找到了一朵只为自己开的解语花,当真是妙哉妙哉!”太子殿下看见花颜的第一刻起,便被她的相貌身段惊艳住了,你以为卫辞青瞧中的只是她的相貌,毕竟最高都只可能是妾室姨娘,倒也实在不需要什么旁的才能,能讨人欢心就够了。
如今瞧见花颜一眼便瞧出一整局棋中的端倪,便知道花颜的棋艺怕是远在自己之上,怕是连老师都胜不了她多少。
太子殿下这才明白,老师看重的,从来不是容颜身段等俗物。
想到此处,太子殿下惊讶片刻便是意料之中,想来也是了,从前多少人要给老师塞人,那选的都是个顶个难得的美人儿,可是老师从来都不曾多看一眼。
老师见过多少庸脂俗粉,自然不会是被容貌等外表的东西吸引了去。
“太子殿下谬赞,花颜实是担当不起。”花颜忙福身回话,也知道这样的场面她不宜久留,便交代道:“桌上的吃食都是花颜亲手做的,若是公子和太子殿下不嫌弃,便请用一些吧。花颜先告退了。”
说完,花颜朝卫辞青也福了福身,便微红着脸出了书房。
太子殿下手里握着一把折扇,瞧了一眼花颜离去的背影,好笑地打趣:“果然非同一般,老师还是老师。”
说着,太子殿下又像是来了兴趣,起身将折扇放在一边,将那花颜刚才带来的吃食都拿了过来。
食盒一打开,饭菜和糕点的香味儿便瞬间传了出来,勾的人馋虫大动。
太子殿下捻了一块海棠糕,咬了一口,进口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当真是心灵手巧啊,孤这样多年还没吃过这么爽口的海棠糕。”
卫辞青瞧着太子殿下一口接着一口,大有继续捻海棠糕的模样,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伸手将食盒从太子殿下手中抢了过来,放在一边。
太子殿下始料未及,还嚼着嘴里的海棠糕,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卫辞青,“老师,不过就是吃了你两块海棠糕罢了……”
“怎么,如今东宫里穷的都让殿下吃不饱了?”卫辞青淡定地挑了挑眉,仿佛察觉不到太子殿下的震惊,自己跟没事儿人一样,冷不丁地反问,说是反问实则话中意味……
卫辞青懂,太子殿下自己也懂。
这是挖苦他东宫小厨房做饭手艺不精,也不肯给他吃海棠糕了。
太子殿下不肯,实在是对那海棠糕有点不舍,不服气地控诉道:“老师怎么这样小气,不过就是吃了你两快…一块海棠糕,再说孤一个人能吃多少东西,难不成还能把你这偌大的丞相府吃穷了不成?怎的就这样小气,哪里还有平日丞相大人的气度?如若老师不肯,孤天天请老师去东宫用膳就是,怎的霸着海棠糕不肯放了?”
卫辞青抬手,手中墨玉棋子落在棋盘上,随即抬头看向太子殿下,对上太子殿下满是不服的眼神,他只是淡定挑了挑眉,像是没察觉到什么不对,随即道:“食不言寝不语。”
绝杀。
一句绝杀。
太子殿下心里疯狂吐槽自己这老师怎么一跟那姑娘的事情扯起来,整个人就变得截然不同,都小气到一块海棠糕都不给吃了!!
但也不敢嘴上说出来,只能委屈巴巴地继续啃自己手里的海棠糕,一边继续下棋。
……
花颜今日倒是没有前些日子那样困了,便打起了精神为太后娘娘绣佛经。
花颜绣得入神,也交代了桑桑和李嬷嬷自己下去休息,一时不知道绣到了什么时候。
骤然眼前便出现了一只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敲着桌面,随即头顶上便传来大公子的低沉嗓音——
“你帮旁人绣东西倒是专心,怎么上次为本相绣的香囊到了如今都未曾绣好?”
大公子!
花颜抬头便瞧见了那张来兴师问罪的俊脸,她实在是有些被眼前的人气笑了,无奈道:“公子此话就是冤枉花颜了。”
“何处冤枉?把那枚给本相的香囊拿出来一看便知晓是不是冤枉。”卫辞青挑眉。
花颜看着面前的人,见他一脸平静,一时摸不清他是当真不记得了,还是装作不记得了来借口逗弄她的。
花颜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低头抿了抿唇,随即看向大公子反问:“那花颜倒是想问公子,那香囊如今在何处?”
“本相如何得知?”卫辞青一本正经地反问。
“??公子如今当真是将胡搅蛮缠学得十分精通。”花颜当真是有些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得无奈发笑,瞧着卫辞青那并不认同服气的模样,她看了大公子腰间的玉带,真诚发问:“那请问公子腰间系着的香囊是何人所做?”
厢房一时安静片刻。
没人说话。
颇有几分尴尬的气氛。
花颜瞧着大公子一向正经板正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的痕迹,她继续解释:“这香囊抢是公子从花颜手里抢走的,花颜说没绣完,说这香囊如此这样最好最是喜欢的也是公子。怎么如今公子拿着香囊便要来冤枉花颜了?”
瞧着大公子那模样怕是当真忘了还有那样一桩事,登时让他素来在官场上叱咤风云,从来都只有他质问旁人的份儿,也终于是被花颜质问了一回,他还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反驳。
“公子就知道欺负人,一个香囊也要同太后娘娘的佛经拿来比较。殊不知花颜可以给很多人绣佛经,可除了家里人之外,唯独只给公子一位男子绣过香囊,有何好比的?”花颜走到他的面前,难得理直气壮很有道理地说得大公子哑口无言,她可不得多说两句将之前的都讨讨利息。
她正欲再说,没想到骤然便被人拢住了后脑勺,抵着她便吻了下来。
清冽的冷竹香钻进她的鼻息之间强势地将她的呼吸夺走,花颜始料未及的时候,强有力的大掌便已经环上了她的腰身。
“公子…”花颜正欲推搡他,结果卫辞青当真难得有一回这样好打发,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就放过了她,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花颜下意识地搂住了大公子的脖颈,有些慌张地看着他:“公子…”
“用膳了。”卫辞青抱着她便去了正堂用膳。
直到真真切切地被他抱到正堂坐下来,看着满桌的菜色,花颜才终于反应过来,方才大公子那一番就是因为理亏说不赢所以强行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花颜自然知道不会得寸进尺,只是方才被大公子抱着进来时,被行之和朔风一群小厮侍卫们瞧着,灼热的目光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缓了片刻也算是缓了回来。
她们俩用膳自不必多说,从小父亲便教导她不可粮费粮食,加上家中并不是很富有,她便也格外珍惜些。
又经历了父亲出事以后,她带着母亲幼妹没有一日吃饱的一年,她更是知道了粮食的可贵之处,所以用膳极为认真珍惜,甚至怀着几分敬畏之心,所以瞧着格外让人有食欲。
卫辞青还是那般瞧着她吃,便觉得有了些胃口。
只是用膳用到一半,便瞧见行之急匆匆地从外面接了东西进来禀报:“公子,朝堂似乎又不安稳了。”
卫辞青并不惊讶,将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放下了筷子,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是不吃了的意思。才嗤笑一声:“朝堂何时安稳过?说罢,发生何事了?”
“这…”行之先是屏退了闲杂人等,正堂只剩下三人。随即又有些为难地看向一旁用膳的花颜,他也不是对花颜有什么意见,只是朝政一事不得妄议,谨慎一些才不至于害了公子也害了花颜姑娘。
花颜自然听见了,也懂行之的意思,同卫辞青说了话便要先行退下,谁知道卫辞青却不以为然。
他将她按下,挑眉看向行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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