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那洒扫庭院,侍弄花草的小丫头不屑一笑,安抚道:
“嬷嬷莫怕,府里掌中馈的,一直都是二姑娘,何时轮到她了。”
陆温挑了挑眉,望过去,是个眉细长眼的姑娘。
旁人还穿着粗布的棉袍,她却着了一身象牙色锦缎短襟袍子,虽无繁琐纹样,可光那料子便是不俗。
而她口口声声,只说将二姑娘当作正经主子,显然是攀了高枝儿,虽分在了三姨娘的院子里,实际一直在替二姑娘做事。
若她想得再长远些,哪怕她只是个外放十年,不得宠的庶女,好歹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
缘何一个个都敢拿腔作势,这儿讽她一讽,哪儿压她一压。
现在,她才琢磨过来,这老婆子,估计也是受了她的撺掇,幸而她先捏了严氏的把柄,才叫她心有余悸,不敢再顶嘴了。
陆温淡淡道:“你叫什么?”
那丫头怔了怔,答:“绣月。”
陆温将视线挪向严嬷嬷,淡声道:“嬷嬷,你先下去吧。”
“是。”
那嬷嬷经她一言,吓得是浑身汗流浃背,生怕自己这一家子赖以生存的活计,被她三言两语告到了大夫人面前。
她那儿子,是阴沟里的老鼠,怎么敢与正儿八经的大少爷相比。
哪怕主母厌弃三姑娘,背地里也唤了她们使些手段好好磋磨磋磨三姨娘,可那话头,终究落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总归是要叫大夫人多心的。
主子一发了话,严氏连滚带爬似的出了庭院。
陆温又看向绣月:“以后你跟我吧,不必在三姨娘的院子里伺候了。”
那绣月面色一僵:“若是人员变动,姑娘只怕要先问过二姑娘。”
“你替二姐姐监看我娘亲,如今我将你要到我的院子里,更方便你监看我,二姐姐会不应么?”
陆温唇角一勾,笑的明媚至极:“只怕,她求之不得呢。”
绣月一听此话,却是面色发白,头冒冷汗。
她明知自己是二小姐的眼线,却要将她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岂不,是刻意将她讨过去,刻意要磋磨她?
她汗流浃背,连忙伏地一跪,立即表了忠心:“三姑娘要是讨了我去,我就是三姑娘的人,誓死也不会出卖姑娘。”
陆温抬眸,诧异道:“你不出卖我,二姐姐找你麻烦怎么办?”
绣月愣了愣,蹙着眉头道:“那姑娘的意思是……”
陆温笑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二姐姐想要我安安分分的,那我就安安分分的。”
“只是得有个人,去告诉二姐姐,我安分得很呐。”
绣月恍然大悟,福了福身子,表示应了。
待人散去,陆温又回了姨娘的内室,用墙头现堆的柴火,打了格扇窗,又唤莺儿回了大夫人,去府库取了珠绡过来,一道就着煤油灯换了。
雨仍旧未停,反而越下越大。
换完了窗,莺儿举着一柄纸伞,搀着陆温往自家的院子里走。
“怎么只有一把?”
“姑娘,,就只有一把伞。”
二人相扶着,在雨幕中前行。
莺儿大为不解:“姑娘为何不将这三个人都赶出府去。”
陆温道:“这三位都是家生的奴才,在府中时日已久,我初入陆府,便苛待老仆,一旦传出去,只怕爹爹也不好偏袒于我。”
按绣月的说法,今儿这一出,就是她那位二姐姐刻意为之。
莺儿又道:“姑娘明知……明知那个绣月不怀好意,为何还要向二姑娘讨她过来……”
“她如何用,怎么用,我自有分寸。”
雨势泼急,如挥鞭般的砸在纸伞上,莺儿将伞面的大半儿都遮了陆温,自己倒是淋了个湿透。
陆温皱眉,停下脚步,站到后院曲径内的凉亭上:
“莺儿,你先回去,我想在此观雨赏月。”
莺儿怔了怔,立即道:“伞留给姑娘。”
“拿回去吧。”陆温淡淡道,“乌云渐散,这场雨,下不了几时了。”
莺儿无奈,得了令,举着伞,匆匆去了。
雷雨瀑急,天边惊雷滚滚,雨水冲刷而下。
凉亭边的秋海棠,被滚滚雨势打弯了腰,细碎的花瓣儿由枝头翩然而坠。
陆温望着深寒的夜,轻轻唤了一声:“大人。”
一人手持墨伞,一袭玄衣,屹立于重重雨瀑之中。
另一只手,还提着一道食盒。
他上前两步,在雨幕中举起食盒,温柔一笑:“莲子。”
陆温怔了怔。
十月无莲。
她说要吃莲子羹,只是将他支走的借口,只是将陛下的婚期,一拖再拖的理由。
而他当真,跋山涉水,去了足够温暖的城镇,去了还有莲子生长的地方。
千里迢迢,用冰镇着,为她摘来了新鲜的莲子。
他消失的这些时日,跨越山川,淌过江河,竟只为去农家择取两片莲蓬。
而莲子若要入口,只怕是昼夜不停的赶路。
他,好好休息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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