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大哥大嫂为人确实不错。”
天花肆虐,恰巧这时张氏又查出怀了身孕,没法回来为袁玉竹送嫁,但袁玉竹有三成的嫁妆是袁牧夫妻为她准备。
比起只会嘴上说“二哥无能,一家人还得靠爹娘养活,实在无力给你准备嫁妆。”的袁攸,袁牧对妹妹的疼爱是实打实的。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物质上的赠予才是实实在在的,也能看出对方对自己的看重程度。
袁玉竹有些惆怅:“当初我劝爹娘去禹州城生活,爹娘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大哥也劝了也没用。
二哥随口一提二老就采纳他的意见,我们兄妹在二老心中的地位差距太大。”
落日余晖打在袁玉竹洁白如玉的面庞上,周诚心里发痒。
“没关系,相公疼你,过来,给相公亲亲。”
袁玉竹在他怀里笑成一团。
“让人瞧见多不好。”
“不会,放下帘子谁看得到。”
“相公,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一个怎么够,多生几个。”
六子取走剩余的毛衣手套,软磨硬泡的跟周诚买了好些粉条粉丝,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京都。
天气回暖,天花警报一解除农户们就着手春耕的事。
照西县的冬日很少会下雨,从入冬到现在已经几个月没下过一滴雨。
这种气候也算是正常。
冰雪融化,小溪、河流和芦苇地都有水,看上去和往年着实没多大区别。
书中内容有所改动,甚至许多重要的内容一片空白,但两年严重旱灾依然没变。
周诚不想做无用功,更不愿把粮食浪费到土地里。
他也不想让村民浪费粮食的力气,可这时候劝说没有任何作用,至少大家能看到的就是河里有水,山涧也流淌着水。
为什么就不能种庄稼,不种庄稼下年的田赋从哪里来,总不能用存粮来交吧。
去年也干旱了,可收成还不错,甚至土豆红薯种的多的,收成超过以往两三年的总和。
羊毛兔毛都已经消耗完,鸭绒和鹅绒挑拣好消过毒,三家人就没多少事可做。
眼瞅着家家户户都忙着犁地,周诚却说今年不种地。
李家和黄家都很焦虑。
虽说家里存了不少粮食,可毕竟一大家子人,坐吃山空实在让人没有安全感。
周诚编了个连续多日梦到旱灾和蝗灾谎言。
古人虽迷信,但对关系到粮食的问题上,他们又变得格外清醒。
李父道:“姑爷,这只是个梦,老祖宗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多思多想夜里自然会梦到,不用太挂在心上。
这地还是得种。”
这个办法行不通,那就只能换种方式。
反正这两年他绝不种地。
周诚略一思索,安抚两家:“岳父岳母,小舅舅娘,要不这样咱们晚一个月再种,红薯土豆晚一个月种影响不大。
就算被冻坏了还能做粉丝,没什么损失,种萝卜的话那就更没影响。”
众人面面相觑,周诚家里这边的人自然是站在他这边。
李父和黄达成想像是这个理儿。
土豆红薯产量高,做成粉丝粉条既管饱口感味道比粥好许多,也就不纠结非要种产量低的粮食。
这几种庄稼晚一个月种确实影响不大。
一番商量后决定听周诚的。
“行,那就晚一个月种,我们先把地犁出来晒晒。”
“小舅不着急犁地,芦苇笋冒头,各种野菜也都从土里钻出来。趁日头好,咱们多采些芦苇笋和野菜洗干净晒干存起来。
但凡能吃的都采回来,包括能摘到的松针嫩尖,总之,咱们要广积粮。”
动物对大自然的变化和灾难比人类更加敏锐。
飞到南方过冬的候鸟、野禽,往年这时候基本上已经飞回来繁殖后代,今年的数量却非常少。
这话大家都赞同。
饿过肚子的人把粮食看的比命还重要,辛苦不怕,不挨饿就谢天谢地。
众人说干就干,恨不得把芦苇荡里的芦苇嫩芽全都掰回家。
周诚和袁玉竹也加入了采集的队伍。
凌媛娘早孕反应已过,能吃能睡明显胖了一圈,更显丰腴,只是怀孕后脸颊额头上长了些痘痘。
周诚不让她出门干活,让她安心待在家里养胎。
大营子沟的村民就只有顾善祖孙跟周诚一样将土地荒废。
顾善奶奶有些可惜良田就这样荒着:“阿善,要不咱们把地里种上萝卜吧?萝卜两三个月就能拔,撒萝卜籽也不费事儿。”
原先种的萝卜要三四个月才能长成,个头不大,去年周诚给的萝卜种子种出来的萝卜不但长的大,生长时间足足缩短了一个月。
就算是干旱,早点拔出来就是了,好歹能有些产出。
顾善摇头:“奶奶,大郎哥家几百亩地,今年是最后一年不交田赋,要是能种,大郎哥早就种了。”
他相信周诚。
去年地里的产出除去抵扣帮忙的工钱和田赋,足够他们祖孙吃两三年。
他跟奶奶还做的蕨根粉到现在还剩下一大半,还有其他吃食。
三年内不缺吃的。
土地荒废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年九岁的顾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揉搓的小孩,他有自己的想法,老太太拿他没办法,劝了几句不听也就不劝了。
里正和族长得知周诚居然将地慌着,着急忙慌地跑来劝他。
“怎么能因为一个梦就连地都不种了,多可惜。”
几百亩土地,今年可是能省下不少田赋的,明年开始就得按朝廷规定交租子,少一粒粮食都不行。
“里正叔,二爷爷,你们有连续一个月做同样的梦吗?”
两人齐刷刷摇头。
“我连续一个月梦到旱灾和蝗灾,我相信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提示。
种地辛苦我不怕,可种地也要很多粮种,我这些地光粮种就不是个小数目。
我不想白白扔进土里做肥料。”
里正和族长齐齐沉默,连续做一个月相同的梦,确实是有点邪乎。
周诚看看二人的神色,对方说服不了自己,可自己同样也说服不了他们。
想了想建议道:“里正叔,不如让村民们都别种其他粮食,就种红薯。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防着点好。
种红薯的话用不了多少红薯,就算晒死了损失不了多少粮种。
更何况红薯产量高,红薯藤人畜都能吃,红薯淀粉能做粉条,渣可以喂猪喂鸡,人同样能吃。”
村民们为了能交上田赋,一半田地会用来种稻谷黍米。
这些粮食都是村民从牙缝里省出来,浪费了多可惜。
里正沉思片刻后说:“大郎说的不无道理,我这就去安排。”
里正和族长都是能听进去劝的人,周诚没费多少口舌。
至于村民听不听那就不是他能干预的。
在一家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下,住在深山中的许家整个冬季没再挨饿。
天气暖和起来眼看该春耕了,许根生按照计划先和儿子们下山瞧瞧。
能搬到山外去最好,不能搬那就要赶紧准备春耕,不能耽误了一年的收成。
儿子们都娶上了媳妇,也知道山里还有哪些食物能吃,蒋氏没去年那般迫切想搬出去的念头。
有吃有穿,住大山深处起码不会有沉重的赋税和徭役。
在山里住了大半辈子,年纪大了也不太想挪窝。
沈氏赵氏王氏三妯娌的娘家人都在山外,而且山里开荒不易,没有铁质农具着实是费力。
有点产出想去镇上换点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当然是搬出去好。
三兄弟见识过周家富裕的生活也想搬出去。
至于各种徭役兵役,从未经历过的三兄弟表示,这都不是事儿。
全家都想搬出去蒋氏只能同意,把铜板给许根生:“若是不能搬,就托外甥给买两斤盐回来。”
住山里就这点不好,没户籍买不到盐。
找村长买盐不但要说一堆恭维的好话,她家买盐比别家贵出两三成。
上次下山周诚送了两斤粗盐,足足吃一个冬季,现在盐罐子见底了。
许根生点了点头:“嗯。”
次日天边泛起鱼肚白,父子四人扛着山货刚出门。
蒋氏揉着右眼窝说:“我这右眼皮跳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要不等一等,明日再去。”
“你这老婆子,大早你催着我起,让我早去早回,这会儿要出门了又让我们明日再去。”许根生嘀咕。
“能有什么事,这样,我跟老三去,老大老二待家里帮你干活儿总行了吧。”
蒋氏眼皮跳一阵又没跳,揉了几下说:“行吧,路上多当心点。”
沈氏和赵氏都想回娘家看看,可两人都有了身子,路远怕有个闪失,王氏在娘家吃足了苦头,许三问她要不要去看看,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许根生和许老三扛着麻袋走了大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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