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穗回到田庄发现有两组的小麦长势十分奇怪,本着希望杂交生出优秀的后代,但它们却反其道而行,一个个比其它兄弟姊妹瘦矮许多。
植株矮化确实是研究小麦抗倒伏需要的因子,但问题是她无法剥离矮化和瘦杆杆两种显性,总不能小麦抗倒伏了但粮食大减产。
曹穗没有怪罪战战兢兢的农人,这又是人为能控制的,只不过还未长成就被连根拔起,看得曹穗心情都失落下来。
她看着还在努力生长的小麦苗:你们争点气啊。
小麦培育进展遇到挫折,但粟的生长却是出乎意料地好。
前期曹穗不缺钱让人给土地翻整,又加入了紫云英来养地,土地的肥力出乎意料地反馈到粟出苗上。
曹穗从曹操那死缠烂打抠来的一顷地又不在田庄之中,护卫顶多是巡逻,百姓只要不是走到地里也没人管,他们最能比较自家地里的粟出苗有何不同。
曹穗的土地中正处于出苗期的粟就好似吃了补药一般比别人家高出一截,植株整体的维度也比百姓家的要大一圈,若是摆在一块,一眼就能看出谁的成活率更高,谁又能结更多的穗。
百姓不可置信地进行比较,他们种地并不差,都是几十年的好手,可完全不懂为何只不过是多种了一片紫色的花就能出现如此的大的差距。
闻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曹穗不得不增派了护卫,曹操知晓后更是亲自来了一趟,背着手巡视一圈,大手一挥就增派了一队人马。
曹穗庆幸他没派赵云来给她守地。
曹穗也不驱赶他们,只不过在田地外围设置了一圈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警戒线,不少人隔着四五米远的距离看着土地里的粟苗,恨不得立刻问出来秘方。
曹穗没法告知他们,主要是这批粟到底能不能增产她没有十成把握,并不是故意吊胃口。
但她也不没让他们失望而归,树了一块巨大的木板,记载下两种简单的肥料制作方式,考虑到百姓基本不识字,更是安排了一个人守在木板处两次准时宣读。
若是不小心错过了,那么明日请早。
只要没有心怀不轨之人,曹穗其实十分欢迎来看稀奇的百姓,毕竟日后她的地若是收成好了还需要宣传。
至于搞破坏的人?
有也只是之前被曹操收拾过的人,其他人暂时还没到几年后互相使绊子的程度,毕竟坐在上面的天子虽说昏庸无能,但毕竟不是个好摆弄的幼儿。
东汉幼儿园还有几年时间。
但昏庸无能的天子没比不知事的小儿好到哪里去,给人找事的麻烦程度,是目前曹操身为一个小小济南相国都会被直接影响。
曹穗本来种地种得好好的,可好不容易出来巡视一番粟生长情况,就见到许多百姓情难自禁地对着她的粟哭泣,毫不亚于哭丧的程度。
曹穗一张脸崩得紧紧的,望着他们从头到脚都是破破烂烂,脚上的草鞋都没有个囫囵样,哭声更是透露着一种无奈。
“他们这是怎么呢?”曹穗稚嫩的声音居然听出来了冷意。
桑显然知情,心中不免叹了口气,道:“女公子,朝廷这段时日下发了政令,除正常租赋之外,每亩地另交十钱助修缮宫殿。另,诏发州郡材木文石,运送京师。”
曹穗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再望向跪地绝望哭泣的百姓,一言不发地往家里赶。
曹穗急急忙忙找到曹操,就见到他居然也在家里一个人待着,门窗都没开,屋子里漆黑一片,她只能看到一个较为模糊的身影。
门口的护卫拦不住曹穗也不敢阻拦,就这么被她闯了进来,曹操转过身见到门口背光的曹穗,挥挥手让请罪的护卫下去。
“穗儿怎么从田庄回来了?”声音一点都听不出来此刻他心中的情绪。
曹穗愣在门口好一会儿,平复喘急的呼吸,本来想要冲他问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她小跑起来,上前一下子抱住曹操的腿,将整张脸埋在他身上。
曹操低头望着一言不发的女儿,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将她整个人捞到怀里,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曹穗已经快速地把脑袋抵在他心口,曹操被她这一下撞得不轻,胸口都感觉好疼。
曹操抱着她坐下来,没有强硬地去掰她的脸,只是手轻轻地落在她的后脑勺拍着,好似在安抚怀里难过的女儿。
好一会儿感觉到怀里的人稳定下来,曹操才笑道:“好了,可以和阿父好好说话了吗?”
曹穗抬起头,明显能看到她眼睛红红的,眼尾都还带着湿漉漉,小鼻子一吸一吸的,瞧着可怜巴巴。
曹操无奈地擦了擦她眼尾,“伤心什么?”
曹穗可怜巴巴地回答,“我不知道。”
只是突然满心的愤怒急忙回来找他,却看到他一个人隐身站在那,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扑哧”
曹操还笑得出来,见她哭得惨兮兮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情绪,笑过后道:“我儿如此纯善,见不得人间疾苦,日后可怎么办啊?”
曹穗缓过来,忍不住询问,“阿父,我听说陛下要修建新宫殿,增收田税,还有从地方运木材石料。”
曹操沉默了一会儿,“是。”
曹穗的小脸立刻染上怒色,“为什么?”
她真的不懂。
明明去年才剿灭张角,今年又开始大肆敛财了。
明明各地黄巾从来都没有真正平息过,可身为天子依旧只顾享受,半分未将“犯上作乱”的黄巾看在眼里。
曹穗第一次真正认识到天子一句话对百姓的影响有多重,一亩地增加十钱,本就没有剩余的粮食到最后还要多交一分钱。
十钱并不少,更何况向来百姓都缺少变现的手段,此时谷物价格也不过每石30钱,一石60斤粮食若是卖给粮铺只会更低。
曹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满脸愤慨的女儿,甚至是有些被她眼睛里燃烧的愤怒灼烧到。
最终,他也只能道:“宦官从中作梗,官员复增私调。”
曹穗想要说什么,可又咽了回去。
最该怪罪的,难道不是坐在皇位上的人吗?
曹穗好歹还记得她阿父起码前期还是一个忠汉的臣子,没有张口闭口就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可她憋了又憋,终究忍不住,“天子宫苑那么多,为何又要修?”
上位这么多年还没修够吗?
曹操慢慢地和她解释有些她不知道的事,“二月初,京师发生火灾,南宫被毁,中常侍赵忠、张让怂恿陛下税田亩以修宫、铸铜人。”
曹穗几度张嘴,但又闭上。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修个南宫要这么多钱和木材石料吗?”她上一次听到这种事迹还是花岗石。
曹操好似也没办法再找补,“陛下想在西园造一个万金堂。”
曹穗不理解,不是南宫失火需要重建吗?怎么又冒出来个万金堂?
她语气都带着一股冲味,“陛下他又要做什么?”
“不可对陛下无礼。”曹操轻斥道。
曹穗深呼吸一口,尽量让口气不带上过多的私人情绪,“这个万金堂是做什么的?”
曹操没有回答她,曹穗眉间紧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阿父,别人一样可以告诉我。”这种事情不可能藏着掖着,那么大的一个地方难道还能隐瞒不成?
曹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陛下想让司农所藏朝廷财物金银,移入堂中以私贮。”
曹穗都怀疑她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然后气极反笑。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司农所藏朝廷财物金银?
换个熟悉点的说法,那就是皇帝堂而皇之让户部尚书把国库搬到他的私库。
曹穗一点都不怀疑这件事,因为祖父曹嵩就是大司农。
她只是觉得荒谬可笑。
她努力平复心中的不平,生气没有用的,和一个自私自利又掌握了国家最高权力的人生气更是自讨苦吃,只会活生生把自己憋屈死。
钱肯定是得交,当今这位陛下在旁的事情糊涂得很,但谁若是少了他的钱立刻就精明起来。
只是,曹穗不用想也知道济南郡肯定是没钱的,上一任根本就没留下什么东西,她阿父上任还未满一年,济南的经济根本没发展起来。
钱钱钱,她要从哪里变钱出来,起码把眼前这一关先过了。
该死的汉灵帝,还活着也叫你的谥号。
曹穗拉了拉她阿父的手,真诚地问道:“阿父,你有钱吗?”
曹操想要拍着胸脯豪情壮志地说有,可现实是残酷的。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曹穗就知道了一个多此一问的答案。
她放软声音,“阿父,今日我在田庄看到百姓在那对着我的粟哭,明明前些日子他们眼睛都还在笑。”
曹操无言以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的酸涩冒啊冒,如何都压不下去。
曹穗倒不是故意要惹他伤心,她说起这个的时候嘴都是瘪着的,心里也涩得很。
“阿父,陛下得旨意不可违抗,可百姓真的拿不出钱来了。”连草鞋都是穿破的百姓,如何拿得出钱来?
若是再逼迫,他们又只有一条路可走。
黄巾。
曹操何尝不知,可他也愁得很,济南郡的钱若是交出去,真就连老鼠进了都吃不到一粒米,那样照旧是一条死路。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若是拿不出多余的钱填补这个窟窿,曹操也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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