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瘫坐到墙根,眼看着老头眼皮子吧嗒几下,眼白翻啊翻,她吓得一手扇风,一手掐人中,眼看着要不行,她放平老头,呼哧呼哧给按压胸口。
越按,她就看小老头眼白也不翻了,眼还彻底闭上了,她吓得腿软脚软,还不敢停,哭求:“您可别死了啊,是您儿子不管你的,不怪我啊……”
“嗬!”闭眼的老头,倏地睁眼坐起来,眼睛瞪了老溜圆,拍拍桑宁说:“阿爷没事儿,刚才就是背过气了。”。
“村长爷,你吓死我了,大柱叔也真是的!”桑宁瘫坐在地,脸上带泪,大口喘粗气,心扑通扑通跳。
越想越气,对着墙猛蹬几下。
还有比她倒霉的吗?这都什么事儿啊,你背气能不能回家背气,别再我眼巴前背气成不?
“我让他走的。”桑有福也觉得有些理亏,撑着墙角站起来,还不忘给自己替儿子说话,看甜丫不信,他又说:“是阿爷还想问你点儿事,这才没跟着走。”
说着老头眼含期待的问:“咱就必须逃吗?先去别的地方避一阵成不?朝廷总不能看着流寇作乱吧?等朝廷派兵把这些畜生玩意都杀了,咱是不是能回来?”
他怕啊,五十五年前,他跟着爹娘逃过一次荒,那滋味是真苦啊,比黄连都苦。
逃出去一村人,最后回来十户,家家都死了不少人,尤其小娃娃们,都快死绝了。
再说他家还有十来亩地呢,祖宗坟地也在这儿,人走了,这些先人可咋办?孤零零扔这多可怜。
忙活一辈子,到头来都得抛了,让他咋舍得?
“不能!”桑宁坚定摇头,掰着手指头跟老头算账,“村长爷,就是咱这地没流寇,咱也得逃荒,您算过咱这有几个月没下雨了吗?
整整十一个月了,您想过要是以后还不下雨呢?村里人还能坚持多久?家家户户的还能有多少存粮?
等以后各家各户粮缸见底了,那时候想逃荒就来不及了,估计连咱景平府都走不去,就得饿死在半道。”
“死”字一出来吓得村长爷花白胡子又抖了抖。
桑宁清清嗓子再接再厉,“退一万步,就是老天赏脸下雨了,那十税四的粮税不得交?就今年这收成,交完粮村里人还能剩下啥?
何况咱村还有一半的人家没有地,是从赵里正家佃地过活,交完粮税还得给他交两成佃租呢。
交完佃租,这些人离饿死还远吗?
纳完夏粮税后面紧接着就是秋粮税,阿爷啊,您觉着不下雨,光靠村里人从山上扛水,能种活下一季收粮吗?
交不出粮就得被抓去服苦役,这和被流寇抓去从军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个死?
咱这嘎达现在已经有流寇了,不知道出现多久了,也没见那安王派兵镇压?
就是他现在愿意出兵镇压,那兵从哪里来?
不还得从咱这些小老百姓里抓?咱可都是普通老百姓,上了战场就是挡箭牌,一箭就能被射死一个。
万一安王再是个笨怂,镇压不住叛军,城再破了,咱不还得被叛军砍死?
阿爷啊,一旦打起来,这就是战争啊,死人跟玩似的,砍个人跟切菘菜没啥两样儿!”
听完甜丫一顿输出,桑村长胡子抖得更厉害了,满脑子就剩两个字,“得跑,咱得跑,不跑没活路啊,可咱去哪啊?”
“甘州,那是雍王的地盘,跟着我一起回来的穆常安,以前在县里当过衙役,押送犯人去过甘州。”
“啥?犯人?那地方是流放犯人得地?那不行,那不得又远又寒、野兽遍地,粮食都不长?那不是人待得地!”桑有福狂摆手。
一副去了就是死的模样,看的桑宁无语。
小老百姓嘛,一天天就只管自己吃饱喝足,操心那几亩地的事儿,最远估计也就去过镇上,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甘州的田税可是十三税一,阿爷你说那地儿能差吗?
再说,都收粮税了,您说能不长粮食?
听穆常安说,那地最是缺人,凡是去了甘州的人,官府都免费给分地,只要肯出力气,就没有饿死的人。”桑宁知道什么最能拿捏住老头的七寸。
果然,一听粮税,一听分地,桑有福手也不抖了,嘴也不哆嗦了,惊呼:“真给分地?啥也不要?”
村里人忙忙活活几辈子,到现在还有一半人家连自己的地都没有,分地搁到现在,他们都不敢想。
那可是地啊?能种粮食的地啊,有了地就饿不死了。
“啥也不要就给分!”桑宁重重点头,要不要啥她哪知道,先把人忽悠走再说。
“那咱就去甘州!”老头一敲拐杖,拍板了,拎着拐棍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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