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多事之秋。
10月2号从西安飞回上海,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因为此次西安之行,我道别了我的朋友,我的弟弟——建国。
2023年9月10号,这一天对于其他人而言只是教师节,可于我而言,于我的好朋友叽叽而言,这是一个让我们铭记一生的日子。
下午老板车载着我们几个同事重回了他的大学校园,海事大学。
我们一起在食堂吃了清餐,坐着车逛了逛校园。九月,空气中弥漫起了秋的气味。开学季,树荫小道上满是潮气蓬勃的年轻大学生们。大一新生里成群的男孩子身着带着校徽的白色学院服装从我们旁边列队走过,对面迎来几个样子好看,衣着新潮的女孩子。
我不禁感叹,年轻真好!上学真好!
海事大学校园内环境还不错,尤其几个学院楼的建造风格个性十足。傍晚,风景也是极美,倦怠的云,赤艳的晚霞映在湖面上,成片成片的荷花,还有水里的鸳鸯被衬的诗情画意。
下午到家大概5点,趴在床上突然背后一阵痒意,顺手用指头扣痒,结果回过神才发现右手食指动弹不了。大概是脱臼,我尝试用左手给它掰回去,用了下力,但疼的我直掉眼泪。
赶紧喊老板陪我去医院。
挂了骨科急诊,原因——挠痒结果导致手指脱节。
等号,看诊,拍片子,看诊,打石膏又拍片子,足足折腾了快三个小时。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晚上十点,微信弹出了一条信息,叽叽:“我弟出车祸走了。”
“谁?”
“我弟”
“建国???”
“嗯”
”怎么会这样啊?“
视频打过去,叽叽已经哭的喘不过气,嘴里重复着“我弟走了,我弟走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建国走了,不在了。听到她重复着说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相信这个突然而来的噩耗,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觉得不可能!
凌晨两点,叽叽和向涛先飞到了西安,之后转机去榆林。
“我很想他。”
“我也是,我好难受,我想回去。”
“我好后悔,我没做好一个姐姐,我从来都没有抱过他。”
是啊,他还那么小,那么年轻,我记得他去年才结了婚,刚有了属于和自己心爱之人的宝宝,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好想他。”
当天夜里,我和老板急请了假,订了11号最早直达榆林的航班。半夜,我久久不能入睡,坐在小区的秋干上,看着天上的云,我在想,建国会不会在天上?他是哪一朵云呢?
11号中午,简单收拾东西,叮嘱了家里的阿姨帮我照顾下猫后便匆匆出发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翻看着建国的朋友圈,在士豆田里风吹日晒,人都黑了一圈。晒娃,晒爱妻,偶尔晒晒自己的小生活。
建国走了,泪情不自禁淌下来。
靠窗的座位,夜色中飞机在陕西的上空盘桓。大街小巷通明的灯火好像照亮了人间的整个夜。落地榆林,这里晚上有些凉,打车赶往第二医院。
9点左右,我到了汇合点,远远看着叽叽身着单薄的短袖长裤,光脚穿着拖鞋,孤零零的站在凌乱的风里。
我大喊她的名字,她应声寻到了我。
她哭了,眼睛肿的像核桃,我紧紧抱住她,我也哭了,心疼,满是心疼!
“我弟走了,我去看了他,他就躺在哪里,我摸着他的脸,冰冷冰冷的,像塑料一样。”
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举足无措,我只能帮她擦眼泪!
阿姨遭受了重大打击,最后只能瘫在宾馆的床上。我们走进医院,坐在停车场的水泥台子上。
夜晚,天上有星星,建国,你在天上吗?你在看着我们吗?我们俩紧挨在一起,少年时,与建国他们的种种回忆纷纷涌现了出来。
你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想着想着也哭了。
“建国就躺在旁边的太平间里,我好想去看他,可我不敢,他再也不会说话了。先前他总喊我回家,总说想我了,可我不想回去,现在我再也没有弟弟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此刻,我们离建国的冷棺只有短短的几十米。
当晚,我落脚在了她们的房间里。进门前她干叮咛万嘱咐让我稳住情绪,不可以哭,我深呼吸,强忍住悲痛缓缓走进房间。
整个屋里闷得让人喘不过气,阿姨脸色苍白的像纸,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她艰难得从床上爬起来,右手撑在床板上,费力得支撑自己的上半身。
“王金瑞来啦,你手咋弄嘞?”
“阿姨,我来了,手不小心弄的,没事。”
“你和琪琪吃点东西吧,买嘞凉皮肉夹馍。”
叽叽回道;“我们不饿,不吃啦。”
“行,都放哪了,得吃点,白浪费了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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