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坐针毡般捱到人定时分,正是侍卫换班的时节,谢栀趁此机会从正屋中溜了出去,见四周寂静一片,急匆匆往书房走。

    裴渡不在,长明也不在,正是大好时机。

    可刚走到书房外,便听本已下钥的院门被打开,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谢栀一下便反应过来是谁,身形一僵,又怕此刻站在书房外惹人怀疑,虽然不情愿,还是急忙迎过去:

    “大人,您回来了,我一直在院中等您。”

    裴却并不理睬她,只大步走进正屋。

    谢栀忙跟着他进去,只见他一路绕过正厅,走到内室中去,打开衣橱收拾衣物。

    “大人,您要出远门吗?”

    裴渡依旧没有反应,将衣裳取出,又走到到床帐前,去床内多宝匣里取些贴身之物。

    床头挂着那日上元节带回来的兔儿灯,裴渡身量又高,匆忙弯腰时时不慎撞倒了他的头。

    谢栀忙走上前,踮着脚欲将灯解下来。

    只是谢栀系上去时怕掉,特意打了琵琶结,此刻要解下,却是颇为不易。

    裴渡回头见她踮着脚尖在解那带子,冷冷道了声“不必”,便伸手去拦下。

    本想止住她的动作,不料裴渡握住她手腕之时,那系带忽然被解开,谢栀反应不及,那兔儿灯登时便摔落在地。

    那灯通体由珍珠制成,此时不知断了内里几条银线,许多珠子成串地掉落下来,登时,床榻前散落了一地的珠子,原本精致的兔儿灯也坏得不成样。

    裴渡目光微怔,眼风一斜,看了谢栀一眼。

    只见少女低垂着头,神色没有半丝不对,只蹲下身将那灯抱在怀里,又开始捡地上散乱的珠子。

    她边捡,还边道:

    “大人走的时候当心些,若是踩到珠子,滑倒就不好了。”

    谢栀的右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捡珠子的动作略微有些吃力。

    裴渡低头看她一眼,冷声道:

    “我近日都会在刑部值宿,不回来了。”

    说完,他不发一言,快步离开了。

    不多时,外间进来一个侍女,道:

    “姑娘,世子叫奴婢进来收拾,您快歇着吧。”

    “不用,你出去吧。”

    从蹲下到现在,谢栀的头始终未抬起过,一直在不停地捡地上的珠子。

    她将坏了一半的兔儿灯放到一旁的矮凳上,又伸手去够那些滚落到缝隙里头的珍珠。

    “姑娘,世子说了……”

    “出去吧。”

    谢栀淡淡发话。

    侍女离开后,谢栀又花了好半天功夫,这才将角落里的珍珠都捡出来。

    她长呼一口气,坐在床边的脚踏上,重新开始拼凑。

    只是捣鼓了许久,直至黎明破晓,天色微明,却还是没有半丝进展。

    谢栀有些生气地放下那灯,却因为力道太大,不慎牵动了右手被烫伤的伤,顿时间,剧痛席卷而来。

    她死死咬牙,眼眶红了又红,终于闷闷地哭出声来。

    这一哭,便再也停不下来,直到天色大亮,谢栀才缩成一团,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

    三日后。

    夜幕缓缓升起,坊间人潮涌动,灯火辉煌的虽云楼中,坐的都是非富即贵的高门之子。

    临窗的雅间中,裴渡望着底下的行人,又饮下一口酒。

    大郎君裴泽便道:

    “三郎,你不厚道啊,好不容易同我们兄弟二人小聚一番,怎么还自己喝闷酒呢?”

    裴渡尚未发话,一旁的二郎裴溯又道:

    “大哥,你不知道,他呀,近日来和他那个心尖上的姑娘闹了矛盾,这些日子都没有回过府,在刑部蜷着呢!”

    “哈!这倒是奇了,三郎,仰山台是你自个儿的地盘,若是哪个侍妾惹到我头上,我早将人扫地出门了,哪有自个儿躲出去的道理?堂堂的刑部侍郎,竟如此窝囊!”

    裴渡又喝下两口酒,闷闷道:

    “她不一样,她无处可去了。”

    说完,他又是一壶酒下肚。

    明明和潼音一样年纪,甚至比潼音还小些,正是懵懂无知的年纪,潼音犯了错,有一堆人替她打算,就算她如今死活要选齐颂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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