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想及此处，怒火攻心，本来就蠢蠢欲动的毒气一下被引动，爆发开来！
噗！
陈凡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面色如金纸一般，气息更加委顿下来。
“前辈！”
苏雨晴惊慌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陈凡眼白一翻，昏了过去。
……
意识恍惚之际，陈凡开始自语：
“我有点记不清了，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命令神树吸收我体内的毒气？如果没有，它自己知不知道随机应变啊？不会这么倒霉真倒在这里了吧？”
下一刻，陈凡开始感觉到了意识的回归。
“什么东西，怎么又软又滑？”
陈凡紧皱起眉头，睁开了眼睛。
“前辈醒了。”
苏雨晴轻轻说道。
陈凡惊讶地看着她，没有开口。
因为两个人此刻，竟是赤诚相对的状态。
房间也不再是陈凡之前住的地方。
陈凡扫了眼周围的陈设，感觉应该是苏雨晴的闺房。
“前辈既然醒了，事情就好办了。我还正在发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以全都交给前辈来完成吗？”
苏雨晴的样子有些奇怪，看着不太开心，也不像难过，而且也不害羞。
说完之后，便躺了下去，双目无神地看着上方的帷幔。
整个人流露出一股“算了，就这样吧”的颓废感。
陈凡刚刚醒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陈凡身边，看着他的身体发呆。
“你好像不太情愿？”
陈凡坐起来，体内的毒气被神树吸收了一部分，现在精神恢复了很多。
似乎是之前濒死之际，神树自动保护了他。
在他生命无忧之后，就立刻停止了这种擅自做主的行为。
见苏雨晴没说话，陈凡突然冷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这副样子，我就会大发慈悲地放过你？”
苏雨晴眼神微眯，咬牙道：
“我的感觉果然没错！你从一开始就在伪装！你根本就是为了得到我的元阴！”
陈凡默然，冷冷道：
“你因何这么肯定？”
苏雨晴露出冷冷的嘲讽的笑容：
“因为你的眼睛。我必须承认，你伪装的几乎天衣无缝，我一度都几乎彻底相信你。假如我没有见过那种真正的纯良眼神的话……”
“你一直在表现出你的大度，但又并不掩饰你的凄惨。目的无意就是让我心软，从而主动提出试试那个丹师的办法，用我的元阴来救你。”
“其实不妨告诉你，我并不因此而厌恶或者责备你。想要活命，是人之常情。就算加以伪装，也不过是因为你觉得这样更容易成功。这都是无可厚非的选择。”
陈凡听得频频点头，露出欣赏的笑意，好奇道：
“然后呢？如果是这样，现在为何又如此生气？”
苏雨晴身体微微颤抖，既畏惧又痛恨地低吼道：
“我说了，因为你的眼睛。曾经有个人很爱我，他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清澈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所以在你刚开始伪装的时候，我就看穿了你。”
“我本以为如果我对此视而不见，你就会知难而退，放弃这个念头。但你没有，你始终在推进这个计划。用一种让我感到害怕的方式。”
“刚开始我以为你有办法解毒，因为你最先想到的是制定这个计划，而不是恐慌。可后来你身体的飞速恶化，又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你如果真的知道怎么解毒，为什么一直都不肯治疗自己？难道就为了让我心软？我不太敢相信，有人会对自己狠到这种地步。”
“那个时候，我开始注意你的眼睛，我看到了你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些东西……”
陈凡饶有兴致道：
“哦？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是浓重的黑暗、极致的酷寒和无边的荒漠，这就是你的性格底色，我从小就有这种天赋，能轻而易举看穿人的本性。”
“所以在那时候，我害怕了。我从没见过如此漠视一切的人，甚至包括你自己的生命。”
“而这样一个人现在想得到我，我不觉得是因为好色。所以我更加恐惧。”
“你到底要什么呢？又到底是什么身份？今天我想最后给自己一次机会，看能不能让你心软，然后放过我，放过苏家。”
“结果……你宁可吐血让自己差点死掉，也还是不肯放弃你的决定。那一刻我绝望了，也认命了。我知道有些事必须要发生了。”
“所以现在，你赢了。金丹女修的元阴，献给您了。您想怎么处置，就悉听尊便吧。”
苏雨晴一下子说出了自己这两天以来所有的恐惧和委屈，然后把头歪到一边，流着泪闭上了眼睛。
陈凡摸了摸下巴，也是有些无语。
很明显，他小看了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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