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电话给了纪宗明。
纪宗明接了，他声音里充斥疑惑和困倦，看着刚醒来不久，“小雀？”
虞雀：“你有曲婀的联系方式吗。”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纪宗明顿了顿，问：“曲婀是谁？”
虞雀：“阿雀，真正的阿雀。”
似乎是担心纪宗明会错意，她又着重解释了一句，纪宗明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虞雀：“……爷爷被带走了。”
纪宗明的声音清晰不少，他站起来，似是打开了灯，啪嗒一声，开关起伏，“需要我帮忙吗，我现在来找你。”
虞雀正要回答。
盈盈的黑暗里，突兀出现一线光。
屏幕上的字斑驳。
虞雀眼里划过不可思议、震惊，和斑斑点点的其他情绪，她长长出一口气，下一秒，声音带上些许哭腔：“好，我等你过来，谢寅礼也走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很害怕。”
纪宗明语调裹挟着不可闻的雀跃，“我马上过来。”
却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虞雀的头顶。
虞雀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森寒、压抑，带着些许的刺骨冰冷，深入骨髓。
她没有说话，只是等到电话，抬眼看向谢寅礼。
“你有几成把握？”
谢寅礼：“八成。”
刚刚，谢寅礼在手机上写的是——
让虞雀想尽办法把纪宗明哄过来，他觉得虞老爷子的失踪，纪宗明一定知道什么，很有可能可以把人找出来。
虞雀的心横亘在空中，虽然不相信，但她还是下意识照做了。
等待的期间，虞雀一直在看监控视频。
时间从他们出去开始播放。
天光大亮的时候，纪宗明也到了楼下。
虞雀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站起身，她看了房间里的谢寅礼一眼，下去接人。
但刚出门，就撞上了从电梯里出来的纪宗明。
纪宗明看她，“你还好吗？”
虞雀现在的状态很憔悴，摇了摇头，她看向纪宗明，低声说：“不太好，我很担心阿雀会对爷爷做出什么，当年其实严格来说，是我对不起她，不是爷爷的问题，她现在把爷爷带走，我担心……”
纪宗明说：“她既然和老爷子是有血缘关系的，肯定不会对人做什么，你别担心了。”
几乎肯定的话，让虞雀的心一沉再沉。
抬起眼睛，她看向纪宗明，企图通过细枝末节来寻找一些什么。
纪宗明神色冷静，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虞雀：“我想让你帮我联系她。”
纪宗明：“我试试。”
他解释：“当初也不是我联系上她的，是我的属下找到的她，我先打给电话试试，看看她会不会接。”
虞雀：“好。”
两人进入房子，纪宗明坐在沙发上，虞雀给他倒了一杯水，等着他打电话。
嘟嘟几声。
电话被挂断。
虞雀眉头缩紧，抬头看向纪宗明，哑声说：“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少女眉眼上的慌乱和错愕是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她是真的很担心。
纪宗明拍了拍虞雀的后背，安抚说：“没事，我知道她的地址，我们现在过去找她？”
虞雀毫不设防地点了点头，“好。”
纪宗明看向屋内，“你要不要收拾一下？”
虞雀摇了摇头，“不用，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她家在哪？”
纪宗明：“在隔壁省的一个小县城，我们过去，也起码要几个小时，一天之内赶不回来的话，可能要睡在那，你准备好衣服吧，不然到了那边，没地方换。”
听到这里，虞雀才缓缓起身去收拾。
她像极了不安的小兔，平静自持消失殆尽。
片刻后，虞雀扭头看向纪宗明，低声说：“你要回去拿衣服吗？”
纪宗明：“我到那边买就行。”
虞雀顿了几秒，乖乖点头。
她走进屋内，和坐在里面的谢寅礼对视几眼，随后抬手从衣架上取出衣服，收拾好，塞进包里。
脚步声沉沉压在心头。
纪宗明从外走进来，目光扫过空无一物的房间，问：“谢寅礼为什么不过来陪你？”
虞雀勉强扯出一点笑：“你也知道，最近谢氏被举报，他自己都焦头烂额，没办法处理我这边的事——”
像是担心纪宗明不信，她又补了一句：“今早还有一次审查，他正在忙公司项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