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至山脚木屋而不停歇,推门进入,却见其内空空如也,退至屋外丛林寻找,仍是不见母亲下落。
吴正不胜纳罕,自语道:“阿娇方才说的切实,为何自己偏偏找寻不到娘,可是哪里出了差错?”
无奈之下,吴正只好再次折回吴府,来至院中,却见正堂围拢了许多人,父亲、二娘也赫然在列。
吴正方才奔走匆忙,竟是没有留意正堂方向,寻思:难不成娘尸首已是暂措此处?
阵阵哀切涌向心头,吴正想也不想,转身便奔入了正堂,来至堂中,只见地面置有一白布遮掩的尸体,吴正双腿一软,大脑放空,咚然跪倒在了地上。
他缓缓爬至尸体一旁,只手揭开白布,耳朵嗡地一声鸣响,眼前一黑,险要昏厥过去。
“娘!”
正堂内,一声悲呼撕心裂肺,吴正趴伏母亲怀中,伤心欲绝,无法自拔。
一旁,吴朱公神情委顿,伸手拭去眼角泪痕,恻然道:“是谁最先发现大少奶奶尸首的!”
吴朱公发妻亡死,心情自然悲痛万状,但大少奶奶死得太过突然,且她面色发黑,任谁一眼也能瞧出,乃是中毒而亡,吴朱公欲查明真凶,为其明冤昭雪,以慰在天之灵!
阿娇自一旁走上前来,涩声道:“今日一早,我去山上看望大少奶奶,敲了许久的门,却没人来应,我见木门反锁,心中更起疑虑,便强行撞开了木门,结果发现……发现……大少奶奶已惨死在了榻上!”
吴朱公自然听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却是一旁吴正闻声,好似哭得更悲恸了许多。
吴朱公一时无法可想,无奈道:“如此只能等大夫来到,查明大少奶奶体内毒素后再做定论!”
于是下令府上布置丧礼开吊诸事,三日后下葬大少奶奶尸首。
正堂一旁,吴少奶奶与吴明面相平平,丝毫没有心虚慌张之意。
吴少奶奶得意心想:今日遣人搬运尸体那时,自己已偷偷倒掉了桶内剩余清水,更是重金收买验毒大夫,无论结果如何,只许他说是从未见过的鸩毒,此事我布置周密,天衣无缝,任老爷再擘肌分理,也不能查明真相!
果不其然,下午时分,大夫前来吴府验毒,最后只说自己行医半世,从未见过如此罕见之毒,大少奶奶大抵是在山中误食了什么毒草菌菇所致。
吴正身穿缟素,神思恍惚,于母亲误食毒草菌菇一说将信将疑。
吴朱公听后更觉诧异,道:“她对毒草菌菇颇为熟稔,好端端的怎会误食丧命呢!”
听闻此言,一旁吴少奶奶失声痛哭道:“我那可怜的姐姐啊,她屋门反锁,多半是自杀的,必然是难忍山中清苦才吞食的毒草菌菇,姐姐,你好命苦啊!”
听闻此言,吴正忽而转过身来,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二娘,心想:难不成真如二娘所言,娘是受够了山上的清苦生活而选择了自杀?
下一刻,万般愧悔涌上心头,吴正趴伏母亲尸首之上,纵声哭喊道:“娘,是孩儿不孝,将你一人留于隐山木屋索居,是我害死了你啊!”
殊不知,吴少奶奶此举乃是为了混淆视听,却是吴正心地质朴,竟轻易信以为真。
吴朱公听后亦心有愧疚,悠悠望向正堂尸首,再是忆起两人先前点点滴滴,泪水不停滚落脸颊。
吴少奶奶这处,正自哭得有模有样,忽而停息下来,向着吴朱公道:“老爷,你说大少奶奶有没有可能是被魔教中人给毒死的!”
此话一出,满堂肃然,吴朱公更是面色青郁,眼含嗔怒,吴正听闻这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巫蛊和鸩仙二教。
吴少奶奶见厅堂鸦雀无声,气氛颇为尴尬,忙圆说道:“那大夫说大少奶奶所中之毒极为罕见,因此,我才有此猜想。”
吴朱公心想:她一区区妇人,无足轻重,怎会招惹魔教亲来隐山鸩杀,简直是无稽之谈,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吴少奶奶见吴老爷面色难看,这才知自己言语有失,忙垂下头去,不再发明作声。
却是吴正思绪万千,傻傻以为:二娘所言也不无道理,当今之世,只有此魔道二教施毒出神入化,先前他们也有来吴昌城鸩杀百姓之先例,娘极有可能便是被他们所杀!
想到此处,吴正双眼阴鸷,拳头攥得啪啪作响,心下对魔道蛆虫更恨之入骨,欲将巫蛊、鸩仙二教碾为齑粉而后快。
吴少奶奶几经附会,真相愈发扑朔迷离,直至最后,吴朱公也没了主意,只得将大少奶奶尸首入棺,拟停柩三日而后入土。
吴少奶奶与吴明见状心中阵阵窃喜,吴正丧母心切,守在灵堂哭了整整一天,待至入夜时分,双眼通红,面色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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