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道火辣辣的疼陡然打在舒岁安脸颊,舒母痛斥放肆,让舒岁安跪下。
在舒岁安的心里,母亲鲜少有这样严厉的时候,平日里她总是温声细语的,母亲对她再次呵斥道:“跪下。”
舒岁安不肯跪,死死咬着嘴唇,她倔强的死死盯着男人匍匐在母亲肩头那双手。
视线从男人的手划到母亲脸上。
舒母脸上没有任何的不从,眼里痴痴的看着男人不止,还顺从的把头依在男人臂膀上。
此刻的母亲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舒岁安不知作何反应。
难道她要亲口对自己母亲骂出,不知廉耻这四个字吗?
她做不到,手紧紧的抓住背包带,手心被带子勒出了红痕。
肖父见状,轻斥了一声,从裤兜里随手掏出七八张百元钞票,一把的摔在舒岁安脸上。
纸币从她眼前划过,划过她的眼,她的鼻翼,她的脚尖。
红彤彤的一张张轻飘的洒落,却生硬得似是要活刮掉她的心。
可悲又耻辱。
男人凉薄的声音从她跟前传来,嘲讽中带着不屑:“跟孩子置什么气,拿去,叔叔赏你的。”
话落,男人勾起舒母柔弱无骨的腰身,亲昵的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舒母配合着娇笑了一声,手轻抚在男人胸膛前慢慢的摩挲。
想起刚刚这双手也在自己背上轻抚,舒岁安喉中的恶心又不自觉的上涌。
二人旁若无人的调情,把她一人撇在院中,搂搂抱抱的返回宅中,继续刚刚未完的情事。
舒岁安视线落在脚边的纸币,它们就像一只只折翼的蝴蝶散落在她四周。
她不自觉想起,父亲出殡那日。
也是这样满天满地纸,白茫茫一片,蒙住了她的欢愉。
还真是,满纸荒唐。
她木讷的抬眸看着厅堂的门,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离开时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兰庭苑105号有人进行不法交易活动,请您立即到达查明。”
“喂,兰庭苑105号,是的,兰庭苑105号有新闻。”
少女带着哽咽的挂掉两通电话,毅然决然的迈出院外。
执法人员来到舒家之时,见久久无人答应,便直接破门而入,里头的二人颠鸾倒凤不知天为何物,可谓是不堪入目。
肖父当时还发了好大一通火,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情欲,他趾高气扬的直指把他扣起来的工作人员,怒问其工作编号。
只是他的无能怒火并未有效,只见他嚷嚷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吗?”
回复他的只有执法人员利索的擒拿,长期身居高位的肖父早已不似从前,也上了年纪,养尊处优惯了,一通拳脚下,痛得闭了嘴。
出门后,迎着刺目的光线,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拥而上的娱记团团围住,长枪短炮的记者问题源源不断的砸向他,他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措不及防的被无死角摄下。
话筒更是怼到他的跟前。
“请问,肖先生与舒夫人何时关系如此亲密?”
“请问,肖先生今日原本需要出席的会议说是抱恙,其实是来密会舒夫人?”
“请问二人关系,舒先生他知道吗?还是彼此之间默许?”
“请问”
话题接踵而至,每一问都犀利尖锐,执法人员都替他一一回避,只做了官方回复,一切等官方公布。
但各种角度的照片是避免不了的。
舒母本人也衣衫不整的被拖拽出来,只是脸被被执法外套罩住,她一声不吭的配合的跟着走了,娱记的闪光灯并未捕捉到她一丝真容,拍下来的都是只有背影的废片。
舒岁安一直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家中被围了一圈圈警戒线,冷冷的看着被捕的二人。
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适时弹出一条的新闻通知。
新闻标题:昔日同僚妻,今日变我妻。
下午课时,肖晨刻意的看向舒岁安的座位,他心里很是不安。
已到了上课时间,那个座位依旧空荡荡的,以至于他无心听课,走神了半节课时,老师走过来轻轻敲了敲他的桌板。
肖晨自知上课走神不尊重,正想起立道歉时,抬头便与走廊上的肖家司机对视,他心里的不安膨胀至最大化,当时脑海只有一个词:完了。
拉开车门,他看见早已在车上久候的母亲,以及,她的身旁还坐着一位知名律师。
车行途中,他看着母亲与肖父的秘书通话,冷静地有条不紊的处理肖父的突发事件。
一、把不利的外来舆论风险降至最低;
二、立即联系媒体买断并要求其删除原片今日所有有关出轨门的照片;
三、安排记者会由肖家长辈出席澄清舆论,新闻稿件必须由她先过目;
四、立即整理肖父的近年身体报告,以及工作行程,证明今日是私人行程,是前往叶家调养身体并非在舒家私会。
肖母通完话后,接过身旁的律师递来的文件,一页页仔细翻阅。
肖晨看见文件抬头,赫然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调解室。
舒岁安早早的便到了,只在外头的座椅上安安静静的坐着,肖晨没有随母亲进去,并排的落座在她身旁。
女孩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无波无澜的静坐在那里,好似里头争吵的人与她无关。
里头鼻青脸肿的是肖父,听闻是被赶来的肖家的长辈掌掴的。而落座在他身旁的是舒母,衣衫不整,连平日里养护得极好的长发此刻也凌乱不堪的散落在肩,脸上还有一抹疑似被指甲还是戒指划伤的红痕。
玻璃并不隔音,里头的吵闹声不绝,肖晨不耐起身,站在单向玻璃外看着里面唾沫横飞的各位长辈,想起平日里个个都是端着一副道安贸然的模样,他只觉可笑。
而明明是受害者的肖母,却在里头偏安一隅的享用着热茶,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众人,仿佛是无关的局外人一样。
“这是你要的结果吗?”他单手插着裤兜,转身看着从见面直至现在一直无言的女孩。
只见舒岁安轻薄的唇扯动了一下,把手中的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手用力的捏着杯壁,并肩与他站立在玻璃前。
“结果如何都不要紧,舒肖两家总得有个交代。”她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看着里头哭得梨花带雨的舒母,她像一朵菟丝花一样,柔柔弱弱的攀着肖父。
她笑了,笑得苦涩极了。
“我不是为了你,亦不是为了被世人笑话我舒家无能。我只是不想亡父身后之名被污了。此事唯有摆在明面,方可解脱,而不是日后被人写成是父亲因利与肖先生暗渡陈仓,连妻子都卖了。”
说完,舒岁安顺手把瘪掉的纸杯扔了。
“有些东西,需要割舍便要割舍,帮我转达令母,祝她如愿以偿,从此解脱。”
女孩背过身子走了,只见她朝后摆了摆手。
只是她看不见,肖晨裤袋里紧握的帕子刚刚递出,她便走了。
他扭头看见母亲的代理律师把离婚协议摊在肖父面前,只留一句:一切事务由我的代理律师全权负责,和我的律师谈吧。
开门,是母亲粲然一笑,笑里带着释然。
最后的结果,舒岁安在九月下旬得知。
似是无事发生一样,她一如既往的上下学,只是家中厅堂的一切她已经遣老佣人全数更换。
她会,触景生情,也会触景生厌。
她看着旧物会想起父亲在时的情景。
想起父亲在时,父亲与她在厅堂的沙发上对弈。
想起她因为看书眼睛刺目,父亲为了她特地换上了白纱帘子,光透进来时如月光般柔和。
想起父亲与她一同茗茶,靠在沙发上开怀的一起看喜剧电影。
只是,每每想起父亲之时,又会恰逢想起那天下午的事情。
想起那二人间交颈相靡的场景,胸腔又会泛起恶心。
明明已经开窗通风了好几日,还特地熏了艾草,只是那日午后的香味,像是钻心刺骨般的烙印在舒岁安的鼻腔里,心里,灵魂里。
挥之不去,让人万般不适。
她命人搬空了楼下厅堂所有的物件,新的物件都是普通简单的桌椅,谈不上好看还是舒适,只是放在那里就安了舒岁安的心。
那白纱,也命人拆下更换回厚重的布帘,厅堂里只留一盏暗黄的落地灯。
看见灯,舒岁安便不觉害怕,便不会耳鸣般觉得有凳椅拖拉声。
舒母从事发那日开始,便没再归家,舒岁安也不曾主动联系过她。
母女二人默契般的与对方断了联系。
叶君尧在淮安上学,听闻此事,特地请了假回来西南。
他在地毯底下摸出舒岁安藏的备用钥匙,这么多年来,不曾变过。
进门时,厅堂一片黑寂,厅中只明了一盏落地灯。
他放轻脚步近身,入目只见窗边的藤椅上,女孩如往日般安静的在上头酣睡,眼底一圈黑色是以前没有过的。
连睡着都蹙着眉,到底有多疲倦
女孩怀里的卷轴是舒父在世时亲自提的字:人生若只如初见,他在时只提了上半句,叶君尧还记得,那时的舒父与舒母琴瑟和鸣,一同写下这词。
他们是众人眼里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好情缘。
上半句诗词过于美好,以至于后半句的,何事秋风悲画扇,笔锋尤为锋利。
他认得出,字迹是女孩的,墨迹犹新,近日在后头补上的。
叶君尧抽出卷轴时,惊醒了舒岁安,她眼里没有惊讶,在他进门时,她早已醒了。
“祝余哥哥,你怎么”
只是话语未落,舒岁安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未知来电。
咖啡厅的角落里
肖晨早早便到了,他点了一杯热的草莓牛奶放在对坐,自己点了一杯冰茶。
“抱歉,路上有些堵。”
舒岁安进门后一眼便看见角落熟悉的背影,上次二人见面还是在调停室外。
“无事。”肖晨把牛奶推到舒岁安跟前。
说实话,平日里二人并无私交,在班上遇见也仅仅只是点头之交。
若非得说有关系,那便是肖晨的父亲与自己的父亲是同僚关系,二人也只是在公众场合才会遇见,算得上泛泛之交谈不上熟识。
肖晨接过服务员端来的杨枝甘露千层,放在桌上,他抬眸顺势开口:“父母离婚了,母亲获得了我的抚养权,此次来是跟你道别的。”
蛋糕入口,是淡淡的芒果甜味。
舒岁安就着叉子,缓缓点头,她知晓。
这一月以来,她并没有刻意去打听,但事情往往会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耳畔,更何况,她是当事人的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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