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子打开，一阵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明娇捏了捏鼻子。
“这是什么？”她诧异地问道。
小童道：“是蛇皮。”
明娇讶然：“这是蛇皮吗？”
小童点点头，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蛇皮，道：“我找了一条山上的蛇，将它剥皮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把它做成什么，我就留着它。”
原来是这样。
明娇道：“这条蛇很值钱，卖掉能赚不少钱呢。”
小童摇摇头，垂头丧气地道：“可我现在穷得一文铜板都没有了。”
明娇：“……”
她不忍心打击一个孩子，安慰道：“不是说了吗，等你攒够了钱，就能赎回自己的东西了。”
明娇道：“对，你还小，还能再捡很多蛇皮。”
小童抬头看着明娇，眼睛亮晶晶的，他问：“姐姐你不赶我走了？”
“傻孩子，我不赶你走，但是你不能总躲在这里偷懒，不如我教你认字，你学会认字了，就算你不读书，也能赚钱了。”
闻言，小童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明娇道：“你先试试。”
说完，她便拿了本书给他，并指导他念：“《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
小童似乎很笨拙，半天才记住了前六句。
“这六个字怎么读？”他指着其中一个古怪的符号，不解地问明娇。
明娇：“这是‘壹’字。”
小童眨眨眼，似懂非懂地看着明娇：“是我理解的那个‘壹’字吗？”
明娇道：“嗯。”
小童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你是不是想起了不高兴的事情？”明娇关切地问。
小童摇摇头。
明娇和明娇相视一眼，默契地决定不提。
明娇问小童：“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可以和我说。”
小童却不吭声。
明娇又问了几次，他仍是一言不发，明娇只能叹息一声，转移话题：“我去看看他的父亲和奶奶。”
这次小童没有拒绝。
明娇牵着明娇的手进了屋，只见里面的家具摆设简陋至极，除了床、桌椅、衣柜之外，就是一张破旧的桌案和两根立柱，连灶台都没有。
“爹，奶奶，娇娇来看你们啦！”明娇喊了声。
里屋传出一道虚弱的男人声音：“是谁？”
明娇答道：“爹，是我，我是娇娇。”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走出来，她神情呆滞，嘴角干涸，双颊凹陷，整个人瘦骨嶙峋，形容枯槁，仿佛随时可能倒毙过去。
看到这个状态的婆婆，明娇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是……娇娇？”老婆婆迟疑地望着她。
“奶奶，我是。”
“娇娇，你怎么来了？”老婆婆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腕，“娇娇，你不恨我吗？”
明娇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道：“您病了？哪里不舒服？”
老婆婆道：“我没病，就是累的，我太久没洗澡了。”
明娇仔细打量她，发现老婆婆确实脏兮兮的，头发散乱，衣衫陈旧，身边放着一块破旧的木盆，里面积了不少污垢。
明娇问：“那你今天洗澡了吗？”
老婆婆点点头：“昨晚我烧火煮的水。”
明娇心头微微泛酸，她拉着老婆婆进了房间：“爷爷呢？”
老婆婆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早晨我们刚挖了蚯蚓喂鸡鸭，就听到狗叫，我和老伴儿去追狗，被咬了腿，我们俩爬到树上，正巧看到大伯母他们将你们送过来，大夫说你们是中毒，要是救治不及时就没命了。”
明娇问：“你们怎么不报官？”
老婆婆道：“我们没钱啊，就是报官又怎么样？县衙的人也管不到隔壁王屠户家。”
“我们就求了邻居，希望邻居能帮忙通知你家人，可邻居们都嫌晦气，根本不敢搭腔。我和老头子就只能守着，盼着你们能活下来……”
她的哭声悲戚，明娇的心情同样难受，她蹲下来搂住老婆婆的腰，哽咽道：“婶婶，您别担心，我表哥已经派人去请大夫来了，肯定能治好娇娇他们的。”
明娇的话让老婆婆稍微振奋了些许，她摸摸明娇的头顶，慈爱地笑道：“娇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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