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杜卿仪的话,纪棠冷哼道:“他们当然不敢说了,若让你找到我,他们的丑恶行径就藏不住了,如意算盘也要落空。”
“我自五岁起,就被弃养到了清河村……”
听完纪棠述说,杜卿仪气愤又心疼,“纪家也太过分了,既不缺吃也不少穿,何苦要这般苛待你。”
“谁让我有个好继母呢。”纪棠讥诮反讽。
杜卿仪听的一怔,眸光闪动。
“罢了,我都熬过来了,过去的事不提了。”纪棠怕杜卿仪过于伤怀,轻描淡写地揭过。
杜卿仪为她不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先是弃养,后是逼嫁,还妄图仅占你母亲留下的嫁妆,他可有半分良心。”
纪棠笑笑,“所以呀,投生是门技术活儿。”
杜卿仪被她贫的哭笑不得。
难得相见,纪棠不想净说些不高兴的事惹得杜卿仪不愉快,转而说起旁的。
比如盛京时兴的衣裳首饰,哪家酒楼菜有名,哪家糕点好吃。
最后,两人约好改日一道去绸庄做夏衣。
姐妹俩相谈甚欢,称呼已然从表妹变成了‘阿棠’。
不觉间已近午时,杜卿仪起身告辞,纪棠留她用饭。
“不了,我出来许久,再不回去婆母该念叨了。”
大家世族,果真是规矩繁多。
纪棠不再相留。
离开前,杜卿仪从随身婢女手中抱过一只妆匣递给纪棠。
“你出嫁时我没能送你,这是补给你的添妆。”
匣子很重,抱在手里沉甸甸的。
“谢表姐。”纪棠知她是真心实意相送,没有客套拒绝。
杜卿仪很满意,同院中的谢知行打了声招呼后抬步离开。
纪棠把妆匣交给木樨,亲自送她出府。
谢知行靠在藤椅上,微眯着眼看两人走出惊澜院。
他抬了抬手。
重黎疾步上前,“主子有何吩咐?”
谢知行低声道:“去查查杜卿仪和彭阳伯府,还有杜家。”
“是。”重黎领命离去。
杜卿仪说她寻了纪棠几年都未寻到,可以彭阳伯府的手段和人脉,绝不可能找不到。
是以,谢知行笃定其中另有内情。
认亲可以,心怀不轨不行。
午时的日头有些大了,谢知行起身进了屋。
纪棠送完杜卿仪回来,见院中无人,便直奔主屋去。
谢知行慵散地倚在软榻上,什么也没做,幽深瞳孔望向门口,似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纪棠回来。
纪棠一进来,就撞入了他眼中。
看着她脸上明晃晃的笑容,谢知行明知故问:“见到表姐可是很欢喜?”
“嗯。”纪棠点头,声音里都带着与亲人相认的喜意。
“你也知我家中情况,于我而言,表姐才是我真正的亲人。”
虽然在她心里,木樨茹娘江采音她们都是亲人。
但杜卿仪始终不同,她们身上流着一部分相同血脉,是合乎人伦纲常的表姐妹。
听她如此说,谢知行缄默了。
纪家对她没有半分亲情爱护,全是厌恶利用,可若杜卿仪也别有目的呢?
谢知行不敢想,若真如此,纪棠会有多伤心失望。
眸光微沉,谢知行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夫妇一体,我才是你最亲的人。”
话虽如此,可以他的身体,怕是相伴不长。
因此,纪棠一直不敢抱有希望,也不敢将心和依赖放到他身上。
既知会失去,不如淡然处之,如此便会少些难过。
纪棠避开谢知行的目光,生硬的转开话题,“世子的病是不能见外人吗?怎的每次有旁人在场,总是易发咳嗽?”
这话问得好。
目光灼灼的谢知行收回视线,强作镇定道:“有吗?”
“有。”纪棠十分肯定。
她早便有所疑心了,还设想过各种原由,但都被一一推翻,最后只剩下这个听似离谱,但唯一合理的可能。
谢知行装作认真思考,随后一脸凝重,“看来寂无大师所言非虚,你当真能福佑我。”
“阿棠,你是我的福星。”
纪棠:“……”这个解释荒诞无稽又入情入理,叫人无法反驳。
纪棠细细回想,大婚初见时谢知行咳的厉害,当晚还吐血昏迷了。可后来,他好像在日渐好转。
难道真有冲喜一说,世事当真如此悬乎?
“世子怎的忽然唤我小名了。”她有些不惯。
谢知行:“我听你表姐这般唤你,我不能唤吗?”
倒也不是不能。
纪棠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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