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线将那女子与季驰相处情境一一说了,待听到那女子身为人妇,季世子还抓着她的手腕,追问她身上熏香所用为何的时候,饶是长公主与言母为人妻母多年,也没忍住羞红了脸。
“当真是荒唐!”
长公主揉着额角,如云的鬓发间竟有了几根银丝。
她面容憔悴,握着言母的手:“小妹,若驰儿有阿彻三分的懂事,我也不至于夙夜难眠。”
言母,即鸿文公主,闻言也是止不住地叹气。
季驰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确太不懂事了些。
先是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娘拒接圣旨,藐视皇意。
若不是天子看在长公主的份上宽宥了他,单凭这一条,便该治个大不敬的杀头之罪。
好在谢恒是个知轻重的,先前已有一个女儿在刑部畏罪自戕,不敢再触圣上的霉头,主动退了婚约。
随后季驰又在未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进了城防营,依照规矩挑战卫兵,不知伤痛般莽了上去,成了卫队的队长。
言母此番带着言彻来,便是长公主特意嘱托,她有意让季驰改进金吾卫。
都是进兵营,有言彻看顾着,长公主要放心得多。
届时她同陛下解释一番,天子不会在此等小事上难为她。
“姨母,”坐在一旁身型高大、持重沉稳的青年开口,“换营之事还需知会表弟,他已是能自己做主的年纪,姨母若越过他行事,只怕不利于母子情谊。”
长公主闻言怔愣,她目露沉思,良久才道:“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也许我是该放手。”
他们又闲聊了些家常,长公主这才送客。
言母坐在马车中,心有戚戚然:“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才是最佳,细水长流方能长久。”
太过猛烈的情爱伤己伤人。
言母又道:“几家贵夫人给我递了帖子,说是聚了些年轻女郎子弟赏花作诗,陶冶情操,彻儿你可要去?”
言彻只道:“我公务繁忙,无暇赴宴。”
言母只得作罢,将相看儿媳的念头压了下去。
行至言国公府门前时,言彻道:“母亲,我还有诸多公务堆积案牍,便不同母亲回去了。”
言母早已习惯儿子的行色匆匆,叮嘱了两句多加照看身体,便放他离开。
言彻回到营地时,却唤来了探子,吩咐了任务下去。
几个时辰后,一份更加详尽的报告放在了他的桌前。
“宛城”
他轻声呢喃,将纸张折起,取出火折子一燃而烬。
跳跃的火光映在那双幽深墨黑的瞳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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